2024年05月19日 星期日
韩春苗:四月有约(散文)
来源:本站 | 作者:  时间: 2024-05-04

  四月有约

  4月21日,与友同行,去赴了一场约。

  百多公里的村间乡道,说笑间就到了。这一路上微风送暖,河水流欢,桃花红、李花白、杏花粉、柳枝绿,还有那么多筑在高枝间的喜鹊窝在眼前一闪而过,又一闪而过。

  敖牛山环保志愿者团队的三位队长,我亲切的叫冰姐和家臣哥、丙进哥,他们和他们带领的团队都是有情怀的人,他们用朴实的方式和厚实的情意爱着家乡的一沙一石一草一木。早在三月就收到邀请,如此一份盛情,不容辜负。于是,我们应邀而来参加“首届敖牛山环保志愿者杏花会”。

  杏花会在敖牛山脚下隆重开幕。隆重感不在仪式,不在阵势,全在澎湃于心的激情。几十人围拢一圈席地而坐便是舞台。蜿蜒的兴安岭余脉在我们四周延绵,深深浅浅的杏花氤出漫坡漫野的粉色云霞,初吐的杨树叶、桦树叶和橡子叶在枝头打出鲜绿的芽旗,头上的云悠闲来悠闲去,这一切都是刚刚合恰恰好的布景。

  一舞《杏花落》与一曲《大东北我的家乡》演绎了唯美与奔放,恰似山中景与山下人。几位好友倾情吟诵,磁性的声音中春江月夜的清辉、康河的柔波和四月的胭脂粉仿佛都来至眼前。流云与山石,树丛与蒿草若是能开口或许也会被感染加入飞花令、成语接龙和趣味问答活动吧。爆燃全场的是小游戏,滚铁环、踢口袋,抓嘎拉哈,弹玻璃球等纷纷开场,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几位年过半百的大哥握着铁钩追着铁圈跑,跑出一道道尘土飞扬的弧线;几个鬓有银丝的大姐围着一块坐垫或蹲或跪抓嘎啦哈,一人抓几人记数。我也钻进人群小试牛刀,最多一次抓到10个,虽然位居第三,但还是满满的成就感。童心一经激活就收不住了,又兴致勃勃地倒口袋,三个口袋在双手间上下翻飞,或高或低,时快时慢。我听到了掌声,也听到了喝彩声。后又自告奋勇地参加了踢口袋比赛,尽管土地凹凸不平,腿脚起落不灵活,口袋上下左右乱飞,但丝毫不影响玩儿兴。加油声、呐喊声、掌声、笑声,回荡在山谷间,可能也传到了山的那一边。游戏结束后,各项目的优胜者手捧精美的杏花饼礼盒和家庭实惠装的戴氏酱油,幸福满脸,美出了山际。看吧,民间活动就是这么接地气,就连志愿者赞助的奖品也朴实得直冒烟火气。有时候我们的生活不需要高大上,倒是喜欢这些近暖亲。这次活动的策划者冰姐和可民大哥真是懂生活,不得不让人佩服。人生难得的是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此时此地,这群满脸生活陈迹的人都成了孩子,孩子心孩子性,淘气又可爱。

  趁着大家弹玻璃球时,我突发奇想独自一人去登山。在乱网一样的树丛间找可以过身的空隙,抓着树枝在陡坡上不停变换“之”字形,横斜的枝杈勾乱了头发,划破了手指,眼镜也差点被刮下山去,脚下还不停的有碎石滚落。就这样路越阻,人越勇,兴匆匆地就是一心向上,向上。山下的人越来越小,山间的风越来越大,眼前的景越来越美,人到山顶我为峰的快意油然而生。山上有一块褐色巨石,棱角分明,似有斧凿雕琢过,上面布满石花,鹅黄浅绿,整块石头平添了生机。大石旁一枝枝杏花随风摇曳,白中透粉,馨香扑鼻。“晴日破空来,胭脂万点开”,正应了此情此景。微风过处,三点两点的杏花落在肩上袖上,此刻,我想我也可以与石与花一起入诗入画了。“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虽年至五十,此时,我也是那陌上少年。

  “春色方盈野,枝枝绽翠英。依稀映村坞,烂漫开山城。好折待宾客,金盘衬红琼。”赏花游戏后,我们品尝到了独一无二的蜂蜜杏花饼,微苦中透着清甜,入口回甘,别具风味。姐姐们提前一天就做足了准备,挑选新鲜的杏花,搭配合适的蜂蜜,反复调制馅料,在灶边一张一张翻烙,一张一张包装,想象着那个场景,满满的都是感动。上百张杏花饼里包含着姐姐浓浓的心意。大家一人一饼站在山谷里,站在花香里,站在彼此的目光里,细细品鉴着独属于敖牛山的美味,深深品尝着来自冰姐们的温暖用心。只想说:“春风十里,不及有你!”

  一方水土一方人。洮南市北部半山区的文艺气息浓厚而热烈,既是自然的,也是人文的,且看这一群人就知道了。下山前,我们将身边的垃圾全部捡拾干净,只留下一双双脚印和对大自然的敬畏。“怜君虽在城中住,不隔人家便是山”。人间四月,从喧闹的小城来到敖牛山,尽情撒欢儿,回归童真,重拾了那么多情趣和色彩,心情如花般灿烂。

  此花似欲留人住,山鸟无端劝我归。该返城了,有些不舍。我在心里定了下一场约,或春,或夏,或秋,或冬,总之,还是会再来的。

  且让山风留壶酒,待醉花间谁与同?


  作者:韩春苗,白城市作家协会会员,洮南市作家协会秘书长。作品散见于《东北作家网》《台湾好报·西子湾副刊》《白城日报》《白城政协》《府城文艺》等媒体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