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0日 星期五
让大手印之光照亮心灵
来源:西北文学网 | 作者:陈彦瑾  时间: 2012-01-19

让大手印之光照亮心灵
   陈彦瑾 
 
 
 
——“雪漠禅”的当代意义

    一、大作家:创造一个世界

    正如《百年孤独》的作者马尔克斯所说:“一个作家能起到的真正的、重要的影响是他的作品能够深入人心,改变读者对世界和生活的某些观念。”雪漠小说的确超越了一般文学意义上的影响,它的“真正的、重要的影响”恰恰是“能够深入人心,改变读者对世界和生活的某些观念”。
    2010年9月,在“中国第一作家村”成立仪式的会场上,我第一次见到“大手印”这个词。我见到的它,印在《大手印实修心髓》的封面上,和很多书一起,摆放在作家村村民作品的展台上。那时的我毫无佛学常识,显然,我不识得它。大、手、印三个字的组合,陌生,又奇异,入眼勾起一丝困惑,同时有几分神秘。就像雪漠——当我将目光望向拥挤的会场,我看到一个穿红衬衫的虬髯客的身影,几分另类,几许孤独,又隐隐散发着神秘的气息——那时,我并不知道这人群中的一抹亮色便是雪漠,更不知道作家身份的雪漠十七岁起便开始了佛教修炼,闭关专修大手印近二十载,不但自己证得了大成就,还以大手印学说、以“雪漠禅”,改变了很多人的心灵,甚至挽救了一些人的生命。
    那时,我只是个文学专业出身的出版社编辑,我的话语体系里有作家,没有行者;有文学,没有佛学;有文学评论和市场营销,没有能够提供稳定价值判断和意义来源的学说、信念乃至信仰。和很多人一样,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关于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的价值判断,以及什么是成功、成就什么是幸福、快乐的观念,都很模糊、混乱,常常是被时代的流行观念或某些学界强音牵着走,而至于人活一辈子究竟有什么意义和价值这个大问题,则一直是被忽视的。
   所以,当我刚开始读雪漠的《大漠三部曲》和《西夏咒》《西夏的苍狼》这些小说时,我仅仅是个文学编辑。不过,即便以我原有的那套话语体系打量,我仍然看到了一个大作家的人格、素养,和许多令我激赏不已的才华。比如精细、深厚甚至可以说是炉火纯青的小说家的写实内功;比如洋溢于字里行间的慷慨多气、荡人心魄的诗人才情;比如百科全书式地呈现一个世界的散文家的雄心;比如站在全人类高度观照人类生存和历史的思想者的自信、哲学家的悲悯;还有那掏心掏肺、无丝毫伪饰的赤子的真诚,以及那独特、鲜活,堪称雪漠标签的西部味道的语言……
    所有这些,已足以打动读者、编辑、评论家,足以树立雪漠作品的文学口碑和文学影响。在2011年4月19日由中国作家协会举办的雪漠作品研讨会上,著名评论家孟繁华和陈晓明不约而同感叹:“雪漠是被严重低估的作家,是大作家!”而在5月6日北京大学中文系的《西夏咒》研读课上,北大师生也以“神作”、“不可思议的作品”、“奇特的极端之书”盛赞这部作品。
    然而,正如北大博士生丛治辰在研读课上指出的,《西夏咒》他简直没有资格去谈它,因为它已经超出了小说的范围,有一种他所不能理解的东西,所以“用任何小说标准的手术刀去切割它都像是一种亵渎”。丛治辰捕捉到的,是雪漠文学作品共有的一个特点。不但《西夏咒》,之前的《大漠三部曲》,之后的《西夏的苍狼》和即将出版的《无死的金刚心》,都无法简单纳入小说的范围,称之为“小说”实在是把它们说小了,也许,称之为“一个世界”更恰当。《大漠三部曲》的世界是西部农民,《西夏咒》的世界是罪与赎,《西夏的苍狼》的世界是寻觅与永恒,《无死的金刚心》的世界是灵魂秘境……所以,当你用任何小说标准的手术刀去切割“一个世界”时,不但无从下手、下手无力,而且如丛治辰说的,你会觉得“像是一种亵渎”——一种对整体性和独特性的冒犯。所以说,当有些评论家以一己所奉的小说标准去套雪漠作品,甚至将作品中的某些片段拽出肆意切割时,他们不过是在一厢情愿地自说自话,没有摸到进入这世界的门。
    然而,我所说的“一个世界”,还并不仅仅指作品超越小说规范的独特性和整体性。正如《百年孤独》的作者马尔克斯所说:“一个作家能起到的真正的、重要的影响是他的作品能够深入人心,改变读者对世界和生活的某些观念。”雪漠小说的确超越了一般文学意义上的影响,它的“真正的、重要的影响”恰恰是“能够深入人心,改变读者对世界和生活的某些观念”。从这个角度,说雪漠是创造了一个世界的大作家,我想是符合实际的。

    二、大手印:进入雪漠世界的一道门

    假如你不了解雪漠大手印学说,你是无法真正进入雪漠世界,无法真正读懂他的作品,无法真正理解、欣赏他的艺术才华和人格魅力,也无法真正明白他的作品是如何“深入人心,改变读者对世界和生活的某些观念”的。
    尽管我不愿意简单说大手印是进入雪漠世界的门,或者说,文学是大手印的一个载体,那些小说是承载大手印思想的一种文本形式——但实际上,假如你不了解雪漠大手印学说,你是无法真正进入雪漠世界,无法真正读懂他的作品,无法真正理解、欣赏他的艺术才华和人格魅力,也无法真正明白他的作品是如何“深入人心,改变读者对世界和生活的某些观念”的。
    北大教授陈晓明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在刊于《人文》杂志的《文本如何自由——从雪漠<西夏咒>说起》一文中,他将雪漠作品天才地评价为“附体的写作”,其实是道出了雪漠创作的真正秘密。陈晓明老师认为,雪漠的书写是一种附体,文本也是一种附体,它是中国作家对宗教资源的一种运用,为当代文学提供了极端而稀有的文学经验。而著名评论家陈俊涛看过《西夏咒》后,就有些人一提到写宗教就不屑一顾的傲慢与偏见表示不平,在他写给雪漠的信中说:“安徒生既然可以创造一种人世间所没有的童话世界,小说家为什么就不能创造一种人世间所没有的宗教世界呢?更不要说宗教情怀了!如今的世界是太缺乏这种情怀了。”
    两位评论家提到的“宗教资源”、“宗教世界”、“宗教情怀”,具体到雪漠,主要是大手印。
    大手印号称“诸佛之心”,是佛法的精髓。关于大手印,雪漠最早公开出版的著述是《大手印实修心髓》,新近又由中央编译出版社出版了《光明大手印系列》,包括《光明大手印:实修心髓》上下卷和《光明大手印:实修顿入》上下卷。在《大手印实修心髓》和《光明大手印:实修心髓》上卷中,雪漠详细介绍了佛教大手印的见地、源流、传承和教法。雪漠证得的,是大手印中最为殊胜的光明大手印,来自藏传佛教噶举派中一度鲜为人知的香巴噶举,雪漠自己也是香巴噶举的传承者,于书中首次公开了很多以前秘不示人的资料和教法,并公布了自己的部分修证日记。要了解大手印,这两本书不能不看。
    然而,尽管基于二十多年闭关的实修、实证和大成就者的证境写出的修证心要,已足够奠定雪漠在佛学和修行方面的地位和影响,雪漠却并不把自己局限于大手印行者或香巴噶举传承者的身份来著述,他也并不把大手印局限于佛教来研究,更不把它局限于宗教领域来介绍、传播,一如他从不把自己局限于小说家的身份去写作,尽管他的文学才华、人格修炼和一部部影响人心的小说足以奠定他在文学界的地位和影响。著述大手印,雪漠尝试了多种文本形式,比如《大手印实修心髓》是学术研究的形式,《光明大手印:实修顿入》是文学随笔的形式,《光明大手印:实修心髓》除学术研究外,又增加了对话录和演讲的形式,而即将出版的《无死的金刚心》则是宗教小说的形式。广义地说,《西夏咒》《西夏的苍狼》等长篇小说,也是其中的一种文本形式。
    除了著述,雪漠还走出书斋、关房,积极入世,贡献社会。雪漠自己出资办了雪漠文化网,发起“西部文化爱心工程”,开设雪漠禅坛和香巴文化论坛,创办香巴文化研究院,并以杂志、报纸、博客、讲座、研讨会、网络在线聊天、微博访谈、手机说客等当代人喜闻乐见的诸多形式,以他独有的生命体验和独有的话语方式,向世人讲述大手印。
    在雪漠的阐发和实践下,源自古老印度、源自佛教的大手印,已褪去宗教名相的外衣,成为一种学说,一种思想,一种精神,一种智慧,一种生活态度,或者说,一种文化。雪漠认为,大手印的文化基因至今仍保留在中国西部文化中,在藏戏、凉州贤孝、西部民歌和当代西部人的一些价值观念中,仍能找到大手印的文化气息。而大手印文化在雪漠的传播实践中又有另一个名称,叫香巴文化,这是因为,千年来,香巴噶举像黄金珠链一样纯正无暇地代代传承下来的大手印教法中,最纯粹地保留了最本初最原始的大手印智慧。遗憾的是,今天的香巴噶举作为一个教派已濒于消散,雪漠所奋力抢救的,正是它传承了千年而今有可能从人类文明视野中消失的大手印文化。

    三、大手印学说:适应当代社会,影响当代人心

    雪漠大手印学说,自成一家,圆成体系,有积极的能动性、鲜活的时代性和有效的实践性,又洋溢着浓烈的生命关怀、人文关怀和人类关怀,它是世界观、人生观,也是方法论,是适应当代社会人心的一套意义系统。
    雪漠大手印学说的核心是他对大、手、印三个字的阐发。
    雪漠对“印”的阐释有两套话语。一是宗教话语:“印”者,象征佛之心印,系明空智慧也,代表出世间的本体智慧。二是人文话语:“印”是一种终极超越的智慧,就是说,你要有自己独立的主体性,要做真正的“人”,而不是动物,更不是欲望和物质的奴隶。所谓真正的“人”,就是要有一颗真正的“人心”,即是要让你的心摆脱内在、外在的诸多奴役、依赖和束缚,让自己成为心的主人,让你的心永远属于自己。当你成了心的主人时,世界的诸多花样,人生的诸多起伏,在你眼中就都是修炼心灵的道具而已,你的心就不会再被世界与命运牵着走,你的心将永远属于自己。用雪漠的原话说就是——
    你的心可以像一面镜子一样,折射整个世界,包罗万象,却又如如不动。你的心灵要足够的强大、足够的包容,不要老是被欲望牵着走。不能这个世界流行什么东西,你的心就变成那个东西的奴隶。很多人变成名利的奴隶、变成欲望的奴隶,或者变成诸多概念的奴隶。人的诸多痛苦就是被那些欲望性的东西所束缚、所困扰带来的。
    从“佛之心印”到“人的主体性”,从“明空智慧”到“成为心的主人”,从“出世间的本体智慧”到“终极超越的智慧”,很明显,雪漠在宗教和人文之间搭建了一座话语的桥梁,这是雪漠大手印学说的一个突出特点,同时也是雪漠阐发、实践、传播大手印智慧的重要环节。建桥的目的,毫无疑问,是为了突破宗教局限,更大限度地影响当代社会人心,然而这样一座桥,却并非谁都可以建成,尤其是一座正确的、善巧的、有效的话语之桥,也许唯有宗教修炼非常深厚,同时又洞察社会人心,并有话语才能的人才可建成,比如雪漠。在《光明大手印:实修顿入》中,雪漠以文学随笔的形式,反复阐发了这个“印”,仅从标题即可窥见那话语桥的精彩与善巧,如:《发现自己的宝藏:让心属于自己》《用真心改变生命》《一切都是心的游戏》《世界是心的倒影》《变化才是真正的永恒》《心变则世界变》《让世界成为调心的道具》《生活是调心的道具》《自主是修行的目的》《终极关怀是抓住当下》《真正的主人翁》,等等。
    同样的话语桥也见于雪漠对“大”和“手”的阐发。“大”,佛教的大心大愿,“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慈悲精神;人文话语则是大境界、大悲悯、大爱、大善。更具体说,是要跳出个人、群体、教派、民族、国家的局限,站在人类的高度观照世界,甚至要跳出人类的局限,站在众生——一切生命的高度观照世界,以对全人类、对一切生命都有益的大爱、大善、大和谐为价值标准。这其实也是人道主义和普世价值的话语表述。《大爱是对整个人类群体有好处》《好哲学与坏哲学》《暴力哲学是人类的洪水猛兽》等文,以及《西夏咒》中对战争、屠杀、罪恶的控诉,对成吉思汗、曾国藩等“英雄”的反思,对“屠夫文化”的鞭笞,都是对“大”的阐发。
    “手”,代表入世以及诸多缘起和现象,代表佛教的利众精神;雪漠将它阐释为入世的行为、积极的利众、贡献社会,人文话语则是:通过行为实现人的价值——活出人的价值。可以说,人生的意义和价值来自“手”,让人觉得生活值得一过、此生没有白来的理由来自“手”,用雪漠的话说,“手”就是“要在飞快消失的岁月中建立岁月毁不掉的价值”,如《让生命创造真正的价值》《用行为去印证你的心灵》等文所述。雪漠非常重视“手”的利众行为,他说,“大”、“印”只有体现在“手”的行为上才有意义,没有利众行为的境界和智慧只是空谈、狂慧。
    但是,没有“印”的“手”和“大”则会陷于执著。凡有执著,必无自由,一旦执著,你便心有所牵有所缚,你便不再是心的主人,成了你执著对象的奴隶了。所以,雪漠又反复强调要入世但不要执著,如《以出世之心做入世之事》《积极地做事但不要执著它》等文所述。最经典的表述是他常给朋友发的一条短信:“永远觉醒清明于当下,触目随缘,快乐无忧。做事如彩笔描空,描时专注,描后放下。心中空中皆了无牵挂。”而另一个常用的说法则是:当下关怀,终极超越。当下关怀就是积极入世,终极超越就是不执著。关于超越,雪漠常用的一个比喻是池塘与莲花——
    世界像一个池塘的时候,超越就是塘中长出的莲花。人不要变成池塘里的泥鳅在里面搅来搅去,被各种欲望的淤泥把你困扰,把你诱惑,弄得你没有自由。人要实现超越,就是要超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概念、所有流行的观念、所有的欲望、所有的诱惑,实现心真正的自主,得到那种自由才叫超越。
    同样,没有“大”的境界,“手”和“印”也只能局限于个人,成为个人主义的自娱自恋。“大”不但是要让你的眼界和心胸上升到人类和众生的高度,更是要让你意识到宇宙中有一种比人类和众生更高的不可见的存在,也就是“神圣性的存在”,你对它要给予承认,心存向往和敬畏。这样,生命才有可能突破“人”的局限,实现终极超越,创造永恒的价值。关于“更高的存在”,雪漠借用了物理学的暗物质、暗能量来比附,而人与更高存在之间的沟通,则以达成共振、实现相应等说法来描述,更以数据线、电流等比喻人对更高存在的信心和联系。诸多的话语桥,让不可见的存在成为可见。
    佛教大手印不但是见地,也是行履,不但是哲学,也是教法、修法。在《光明大手印:实修顿入》和《光明大手印:实修心髓》中,雪漠也将自己二十年闭关实修大手印的诸多心髓、心要,较多借用了人生实践、人格修炼等人文话语,成系统地和盘托出。《光明大手印:实修顿入》中的六品,就是系统教授如何洞察生命和世界的真相,如何让心永远属于自己的诸多有效方法,如《敌人不是世界,而是你的分别心》《烦恼是情绪的幻影》《如何对治分别心》《远离戏论》《不随念头去》《让妄念如风》《明明朗朗觉醒于当下》《观察心灵的明镜》《让身体听你的话》《用放松警觉之心观照世界》等,仅从标题便可见一斑。值得一提的是,诸多的方法,都是为了“让心属于自己”,而不是“让自己改变世界”,因为大手印的实践,首先是针对自己的实践,用雪漠的话说就是:
    大手印不是要干预世界,不是要拯救世界,而是无论世界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你如如不动的真心。同样,我们修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改变自己。当我们每个人都改变了自己的时候,世界也就改变了。
    于是我们看到,借用宗教-人文话语桥,传统的佛教大手印在雪漠的阐发下,突破了宗教局限,成为一门能够影响当代人心的人文学说。雪漠大手印学说,自成一家,圆成体系,有积极的能动性、鲜活的时代性和有效的实践性,又洋溢着浓烈的生命关怀、人文关怀和人类关怀,它是世界观、人生观,也是方法论,是适应当代社会人心的一套意义系统。
    在2010年11月于成都举办的首届香巴文化论坛上,雪漠对大手印的阐发得到了在场的佐钦法王(佐钦第七代转世活佛、佐钦熙日森五明佛学院院长、中国四川省佛教协会副会长)的认同。佐钦法王充满欣赏地表示,雪漠用开放活泼的思想和新颖的词汇给予了一个他也认可的阐释。

    四、“当代达摩”:为当代人安心

    不论是“当代达摩”,还是“世纪哲学家、思想家”,人们这么称呼雪漠的原因,皆来源于这样一个事实:雪漠作品已“深入人心”地改变了当代人“对世界和生活的某些观念”,而洋溢于作品中的大手印文化,或者说“雪漠禅”,也成为了一门适应当代社会、影响当代人心的人文学说——这,才是雪漠作品为我们这个时代奉献的最珍贵的精神宝藏,也是“雪漠禅”的当代意义。
    因此,雪漠作品的价值和影响远不止于文学,也远不止于佛学和修行。他的读者和听众从不把他的作品单纯地当小说或佛书看,而是当作能够升华自己的人生读本、心灵读本、灵魂读本。很多读者都是在人生低谷或陷入精神困境时开始读雪漠作品的,从中他们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心灵的寄托、灵魂的依怙,甚至有些想自杀的年轻人,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找到了生活和生命的意义。这些因雪漠作品而获新生的人们,也自发建立了很多网页、博客、论坛,并以读书会、QQ群等形式研究雪漠作品,研究香巴文化,分享心灵成长的喜悦。他们是一群让大手印之光照亮了心灵的人,他们有一个名字,叫“新香巴人”。
    雪漠作品影响的也绝不只是文学爱好者,不只是修行人,不只是编辑评论家佛学家,它们影响的是“人”,是活在今天这个被很多人斥为冷漠、麻木、迷茫、异化、价值观混乱、道德堕落、虚无主义、拜物主义时代的当代人。雪漠作品发出的声音,已经让很多患有“时代病”的当代人找到了意义,活出了“人”的价值——正是在这个层面上,人们借用达摩祖师为二祖安心的典故,将雪漠大手印学说称之为“为当代人安心的雪漠禅”,而雪漠,也被称为“当代达摩”。 曾有人问何为“雪漠禅”?雪漠作偈答曰:“何为雪漠禅?离相重精神。文化为载体,安住光明心。妙用大手印,行为利众生。”“中国第一作家村”副村长、东莞樟木头镇宣传办主任刘东风在他的《<西夏咒>:普世杰作,长夜明珠》一文中,则认为雪漠是“长夜中的思考者和导师”,是“被忽视了的世纪哲学家、思想家”。
    不论是“当代达摩”,还是“世纪哲学家、思想家”,人们这么称呼雪漠的原因,皆来源于这样一个事实:雪漠作品已“深入人心”地改变了当代人“对世界和生活的某些观念”,而洋溢于作品中的大手印文化,或者说“雪漠禅”,也成为了一门适应当代社会、影响当代人心的人文学说——这,才是雪漠作品为我们这个时代奉献的最珍贵的精神宝藏,也是“雪漠禅”的当代意义。

    五、人之心师:大痴、大真、大孤独

    雪漠不仅自己是一位心师,他的一系列作品和实践,也在告诉今天这个时代的人们,如何训练自己成为心师——心的主人。而只有当一个人成为心的主人,他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才能活出“人”的价值。所以,我眼中的雪漠,是作家,更是一位“人之心师”。
    生活中,人们常常称呼雪漠为“雪漠老师”。刚开始,我只把它当作国人最习以为常的一个尊称,待我深入研究雪漠作品之后,我才真正明白“老师”这两个字,和“雪漠”联系在一起时所具有的特别深意。
我们有各种各样的老师,学校里给我们上课的老师,工作中教我们技能的老师,书本中教我们知识的老师,但我们常常忽略的是,给自己的心    找一个老师,心的老师——心师,这才是一个人生命中最最重要的“老师”。
    对于那些因雪漠作品而“让自己的心属于自己”的人来说,“雪漠老师”就是他们“心的老师”,“老师”即“心师”。无疑,在当代能够统御心而证大成就的人,雪漠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之一。雪漠不仅自己是一位心师,他的一系列作品和实践,也在告诉今天这个时代的人们,如何训练自己成为心师——心的主人。而只有当一个人成为心的主人,他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才能活出“人”的价值。所以,我眼中的雪漠,是作家,更是一位“人之心师”。
    出于知识分子的习气,在进入雪漠世界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在有意无意地寻找一些理论和知识,或者说想搭建一座话语的桥梁,以便能对雪漠作品进行学术研究。我读了一些书,从宗教、哲学、文论到宇宙学,如韦伯的《印度的宗教》,马丁布伯的《我和你》,柏拉图的《斐多》,苏格拉底的哲学思想,西方二元灵知论,博尔赫斯的文论,弗洛姆和荣格的佛教研究,葛吉夫的“第四道”体系,以及加来道雄的《超越时空》等。虽然只是浮光掠影的涉猎,但实事求是地说,几乎在每本书里,我总能于某些字句段落、某些思想论述瞥见大手印的倩影,很多时候,我几乎是在做着比较阅读。并且,不但阅读、研究,工作和生活中,我也总能于一些人事境况中,嗅到大手印的气息。此时,我才真正领会雪漠所说:大手印是一种生活态度,一种生活氛围。
    于是我豁然明白,我并不需要花力气去建一座话语之桥,因为当大手印之光照亮我心灵的时候,它同时也照亮了阅读,照亮了研究,照亮了工作、生活,照亮了世界;我只需去享受它——享受它使存在获得的那份敞亮,享受它使人生获得的意义,享受它使心灵获得的自主、自由、快乐、清凉、博大,享受它使生命实现永恒的那份大心大愿。
    而雪漠作品,我想我也并不需要去寻找何种理论来研究,我只需尽我最大的真诚,用我的生命去阅读、去聆听、去言说、去实践。因为正如雪漠说的:
    对于一个行者而言,要把自己明白的、证悟的东西贯穿到自己的行为中,要用行为去实践自己所明白的真理。而不是自己证得了真理之后,要让别人去做,而自己却另搞一套。现在,智慧的经典太多了,缺的是照着经典去做的人。
    雪漠自己正是这样一位用行为去实践自己所悟所证的行者。他通过自身的求索和苦行证得智慧后,并没有“让别人去做,而自己却另搞一套”,而是用生命去实践佛教的利众精神,满腔真诚地想把这智慧塞入世人心中,有时甚至招致误解与骂名,却丝毫不舍利众的大心大愿——在时代的幕布上投下了大痴、大真、大孤独的身影。
    我想,让大手印之光照亮了心灵的人,都应该站到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