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前后访美国
来源:东北作家网 作者:邓刚
只要飞机是飞往纽约, 你就要做好解腰带脱皮鞋的准备, 无论是白皮肤黑皮肤或棕色皮肤的美国警察, 一律会朝你瞪着审视的大眼珠子, 而且口气也毫不客气, 你要是不懂英语,动作有些迟缓和笨拙, 这就更麻烦。因为我在“911” 之前访问过美国, 那时过关的轻松与今天的森严, 让我格外感到愕然。在北京出发前, 我们作家代表团团长在美国的朋友发来手机信息, 告诫我们在过关时, 行李无论随身还是托运, 一律不要上锁, 否则会被检查人员强力损坏。我听了不以为然, 我不相信一个“911” 就能使如此先进并现代的美国变得变横无理, 所以一路上坚决地锁紧行李, 结果无丝毫的损伤。其他一些作家们也大锁小锁紧锁, 都没出任何问题。但后来得知, 确实有的乘客因为行李紧锁而被检查人员强行撬开。
洛杉矶冬天的阳光竟然比我们这儿的夏季还炽烈, 城市一片亮丽,我们的汽车在好莱坞大道上飞驰, 环球影视城的“ 惊险” 节目让我们心情愉悦, 我在旧地重游的兴奋中, 觉得美国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松幽默。但是从洛衫矶飞往纽约, 却猛然感到形势严峻, 机场的检查相当严厉, 检查人员全副武装, 并佩带手枪、对讲机等军事装备, 在他们的背后, 还站着一些目光严厉的大汉。我这个在公安局挂过职的人, 一下子就能意识到那是便衣警察。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有些紧张, 因为排队等着检查时才发现, 倘若你的运气不好, 登机牌在第一道关口上就会被画上黄杠杠, 只要画上黄杠杠, 你就是重点检查对象, 你就算倒了大霉, 你的行李就会在光机前反复照射, 你就得提着裤子, 光着脚在检查人员的命令下, 左转右转蹲下起立。有人说是电脑作怪, 在排队的乘客中,每隔几个, 它就自动挑选一个重点有人说是形象造成的, 如果你长得尖嘴猴腮, 如果你面目表情紧张, 如果你眼神忽闪不停, 你就会被当作怀疑对象。我们作家代表团至少有三个作家不幸被画上黄杠杠, 但这几个作家却是全团形象最靓的, 竟然也难逃“ 重点” , 其中一个简直就被检查个没完没了, 大鼻子警察们甚至把他随身携带的相机表面涂上什么药水, 然后拿到旁边一个小屋子去化验。我们全体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候机室不远处等他, 翻译也不敢上前, 因为有经验的人说, 要是有人上前帮着说话, 那更麻烦。
不仅仅是乘飞机, 即使在美国城市里参观什么重要景点, 也要受到严厉而烦琐的检查, 也要不断地解裤带脱皮鞋举着双手。不用说纽约和华盛顿, 就连其他城市的重要场所, 照例戒备森严。参观费城“ 自由钟” 的景点时, 我将所有金属物件都放进检查员的小筐里, 但仪器还是咬咬地尖叫。全副武装佩带手枪的检查人员有些奇怪和紧张, 他要我不断地礴下, 并察看我的脚脖子上是不是有什么武器。我的民族自尊瞬间升腾, 不禁有些勃然大怒, 但看到身旁一个美国大块头比我更惨, 检查人员要他双臂伸直, 手掌合拢, 身子挺直向前迈着正步, 绝对像电影“ 哈里· 波特”的魔幻动作, 我的大怒差一点就变成大笑。不过, 只要检查完后, 人家还是很礼貌的, 会小心翼翼地帮你整理因检查而弄乱的行李, 并客气地朝你点头以示歉意。
我们参观纽约华尔街时, 导游员在车上大声对我们说, 你们在这个城市绝对安全, 因为有七种警察在保护你们, 他说了一大串“ 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国土安全局、反恐部门、便衣和保安警察” 等, 这使我感到有点幽默。但当我们来到被炸毁的世贸大厦时, 那种凄凉, 那种空荡, 那种静默, 使我陷进一种冷静和客观。“911”之前我随中国作家代表团来过这儿, 那气势磅礴, 高耸入云的世贸大厦曾给我留下相当深刻的印象, 如今却荡然无存。这是美国的心痛, 是世界的心痛, 是人类的心痛。我陡然地理解了那些烦琐而严厉的检查, 受此巨大的创痛, 那将会产生何等的惊惧和警惕, 何等的愤怒和无奈。
一个金发女孩手捧一束鲜花走向前, 她也许是悼念她的亲人, 也许是悼念所有的受难者, 也许是祈祷永远的和平。我们的汽车继续前行, 渐渐地我看到半空中矗立的自由女神, 只有她的形象与我数年前的记忆丝毫不差地叠印在一起, 依然高举着照亮世界的火炬。
漫步大街你觉得两个眼珠子不够用
在美国大街上行走, 你会觉得你长两个眼珠子绝对不够用你会顾此失彼, 眼花缭乱。白种人黑种人黄种人和分不清什么颜色什么种的人走来走去, 简直像盛大的人种展览会金发银发褐发灰发红发黑发, 一片流动的斑斓。剃光头的女士坦然迈步, 披长发的男人招摇过市。我看到一个人浑身上下挂满了电器零件也许是钟表零件,脑袋上还竖着无数根天线, 忧惚间我以为是外星球来客是机器人是没有外壳的钟表在走动。导游员告诉我此人是精神病患者, 但我时他举起相机时, 他却灵巧并礼貌地用一张报纸遮住面孔, 又挥动叮当作响的胳搏, 希望我不要对他拍照。一个女乞丐举着牌子, 上面写着有钱给钱, 没钱给我一个笑容也行。我只能不停地感慨和感动。
然而这只能是在纽约和一些大城市的中心区及商业街, 才能有如此热闹的人气。其实在美国, 在所有中等以下的城市街道都空无一人, 你即使驾车在市街转上大半天, 也难见到一个人影。烈日当空, 明亮的天底下, 一片片空寂的花园草坪, 一幢幢殿立的房屋, 除了长河般流尚的汽车, 你再也看不到会动的生命。这往拄使人产生莫明的恐惧, 仿佛你站在科幻片的场景地上, 四周全是被中子弹袭击过的世界, 房屋还在, 汽车还在, 生命却被中子射线射杀。走过几个城市,这种空寂的感觉越来越强。在靠近加拿大边境的水牛城布法罗市, 我在死寂的大街上走了一大段路, 然后对着四面的建筑和花园大吼一声—这儿有人吗吼过之后, 心咚咚跳, 然而四周还是寂然。
更多的惊讶是你会看到许多奇特的胖子, 一百五十公斤、二百公斤乃至数百公斤的巨胖者也会在街路上出现。十年前我在华盛顿一个公园里被一个巨胖的女士震住了, 几乎有三件大连衣裙合起来那么大的巨型连衣裙, 革在一座颤动的肉山上。这座肉山居然还能拼力地朝公园一个长条椅子上移动。并呼地一下占据了足足能坐三个人的祷子上。这次我更惊讶地发现, 胖子的数量有增无减, 而且胖得莫明其妙又妙不可言。一个穿方格衬衣的胖男人, 其滚国的肚子完全像硕大无比的地球仪一个扎腰带的男人让我目瞪口呆,因为腰带以上的胖肉竟能液体般流尚般垂挂下来一些胖子的腿粗得绝对赛过大象, 但走起路来的灵巧和速度却令你叹服。令人担忧的是, 肥胖年轻化的趋势越来越显著, 特别是年轻的胖姑娘, 比我上次访美数量大增。在飞往华盛顿的飞机上, 我身旁坐着一个漂亮得像电影明星似的美国女孩子, 遗憾的是从脖子往下, 你简直就不敢目睹, 整个身子像金字塔般地堆在座椅上, 她不停地吃, 不断地叫服务员给她送汉堡包、烤肉、甜点和冰激凌, 还差半个小时要下飞机时, 她又构出美元美国飞机上用餐付费买了一大包玉米花, 香喷喷地嚼着。
我见过无数幼年胖子少年胖子中年胖子和老年胖子。望着这些或健壮如象, 或吃力满姗的胖子, 我产生对黄油、扔酪、油煎鸡蛋、软炸牛排的恐惧, 进而我害怕吃饭。为此, 我经常借口不喜欢西餐而“ 绝食” 。同行的作家们都笑我, 因为在美国大街上, 我的体型绝对标准, 甚至可以说苗条呢。
我觉得最有意思的大街就是唐人街。几乎美国所有的城市都有个大大小小的唐人街。像旧金山的华人区, 洛杉矶的小台北, 纽约华盛顿的华人就更是数不胜数。数十万华人聚居在一起, 完全就是中国城。走在华人居住区, 就和走在自己的家乡一样, 到处都是中国字的商标、招牌和街名。什么“ 福万年酒楼” 、“ 胖子小馆” 、“ 王老爷客找” 等等, 比比皆是。饭店玻璃窗上印着一排排醒目的中国字—韭菜盒子、三鲜饺子、绿豆稀饭、馒头油条, 竟然还有“ 央豆腐” 三个大字不但有中国饭店, 还有中国商店, 中国超级市场—提到商店和市场, 我们很有些自豪, 因为我们的商品像潮水一样涌进美国, 不仅华人区的市里中国产品琳琅满目, 美国所有大城市里的商场里,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轻工产品是中国制造, 我买了一件款式洋气的大衣、造型别致的手表和绝对现代高档皮鞋, 回来一看, 全是国产货。但我还是兴高采烈, 帷一不解的是, 为什么在中国买不到这么高质量的中国货。
华人区里还有中国书店、中国电影院和说中国话的广播电台、电视台及中文报纸。一些老华人告诉我, 他们中间有很多人一句英语也不会说, 照样在这儿活一辈子。
在异国他乡, 能看到这么完整这么亲切这么富有家乡味的中国市街, 你不能不为一代代华人的努力奋斗而自豪。他们跨海过洋, 背负艰辛, 忍受屈辱, 在不毛之地一片瓦一块砖地建起自己的家园, 那辉煌的中国寺庙, 那浪漫的中国式角楼飞檐, 那中国式的茶几衣拒、峋碗瓷碟乃至一双细细的竹筷, 都会使你感到一个民族生命力之顽强。
没有汽车就等于没有腿
没有汽车就等于没有腿, 这是美国人的口头禅。只有到了美国, 你才能理解乞丐开汽车讨饭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了。追求住得宽敞舒适, 环境优美和空气新鲜的美国人, 将住宅建得远离城市。另外, 美国的法律规定市场、饭店、娱乐场所和办公地点, 必须与住宅区严格分开,为此, 上班要开车去, 上学要开车去, 买东西要开车去, 打瓶昔油也要驱车百十里地往往并非夸张。一个美国朋友幽默地说, 到了美国, 你即使连买一个汉堡包的钱都没有, 也得首先买一辆汽车, 否则你便完蛋。美国家庭大都有几部汽车,并不是富裕象征, 而是一种必备的工具。十年前我到美国, 奋路上跑着更多的是美国造的汽车可是今天, 日本造的汽车却占尽了美国公路的风光。我们下榻的宾馆院子里, 十辆车中就有七、八辆是日本的丰田和本田。为此, 美国政府不得不惊惶失措地宣布一条法律, 凡是政府单位和公用事业用车, 必须是国产车。给我们开车的司机詹姆士说, 要是没这条法律保护, 美国车早就完蛋了。
由于有汽车, 公路便像渔网般纵横交错, 覆盖全美国。草原、沙漠、山岭、森林。全铺满会路。全封闭的高速公路似家常便饭, 住在市中心, 出门便是高速公路。所有的高速公路都以数字命名, 南北方向的是单号, 东西方向的是双号, 这会使你永远不迷失方向。有些路面还是彩色的,有棕红色, 黑色和灰色, 这是一些筑路公司在做试验, 看哪种色彩的材料最耐用。但由于美国的公路建设的早, 所以比起我们中国的高速公路,就显得陈旧和落后。与美国的高速公路相比, 我们中国的京沈和沈大高速公路简直就是豪华。美国的市场服务意识极强, 围绕汽车的不单单是交通设施, 随之而来的是汽车旅社、汽车银行、汽车商店、汽车餐厅, 还有大得令你吃惊的停车场。各条汽车长河滚滚流向广阔的停车场, 很快就汇成色彩斑斓的汽车湖泊汽车海洋。很多司机从商店出来, 在这海洋般的停车场上擎着车钥匙茫然呆立。
我不由得想到, 如果我们中国十几亿人, 哪怕每人平均半辆汽车, 也会是美国全国汽车总量的数倍, 那样, 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全修成柏油路, 怕也会塞车和撞车。我对现代化生活必须有小汽车的前景感到忧虑。
美国人把汽车当成朋友当成宠物当成家庭成员之一直至当成怪物。当人们从生理到心理上都依赖于这个百依百顺的机械奴隶时, 却又不由自主地成了机械奴隶的奴隶。亿万车轮不停息地转动, 使美国城市在转动中解体, 向外围扩散,昔日引以为自豪的摩天大楼开始孤独, 值得称道的大街日渐冷落。从车窗望去, 你绝对看不出城郊的界限, 且弄不清楚是城市农村化还是农村城市化。亿万车辆不息地轰鸣, 发疯般地污染着空气, 呼吸着含汽油成分气体的美国人在惊惧中更发疯般地依赖着汽车。
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将身体塞在汽车里飞速运行, 使美国人的思维、语言、生活习惯都带有汽车速度。与汽车融为一体的美国人在汽车上花样百出地下功夫, 他们甚至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设计车牌只要多交些费用, 我们的汽车在公路上没跑上半个小时, 就发现有三、四辆汽车上的车牌是自己设计的, 有的车牌上写着献给玛丽。
有的写着全美国只有两辆这样的车大意。更多的司机常常在汽车后面的玻璃窗上表达他们的幽默, 例如, 我的孩子全世界最棒我最爱漂亮的女人……一个开着破车的美国人在车后面写着我还有一辆劳斯莱斯为了提醒后面车辆的司机别撞车, 更多的幽默是—不要亲吻我的屁股还有不少奇特和有趣的标语, 由于我们不懂英语而无法读出。贫穷的墨西哥人在美国打工,无论发财和没发财, 他们的车屁股上几乎千篇一律写着“ 我爱墨西哥” 让你看了别有一番滋味儿。
司机怕警察如鼠见猫
美国司机怕警察比我们的司机有过之无不及, 因为美国的警察绝对地不构私情, 你要是给他贿赂, 那就是自找倒霉, 这会让警察借此机会向上级报功, 说明他拒腐蚀永不沾, 为此可能晋级嘉奖。给我们开车的詹姆士说, 美国警察用不着收受贿赂, 他们工资相当优厚, 每个月的收入五、六千美元税后, 相当于我们四、五万人民币, 而且政府还给警察的老婆孩子全家终生医疗保险。不过, 对警察的管理也是相当严厉的, 只要有一次收受贿赂, 就会开除警籍, 所以, 他们都忠于职守, 小心翼翼, 决不敢有一点失误。
美国的警察很敬业, 风雨不误地在介路上巡逻, 他们的穿戴也相当威武, 全身现代化通讯设备, 腰间掖着亮闪闪的手枪, 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他们往往选择一些容易出事的路段, 将车横在路边, 车头对着公路, 太阳镜后面闪射着审视的目光, 俨然在检阅成千上万的车队。高速公路上飞驰的车流突然慢下来, 你就知道前面的路边有警察了。倘若你违反了交通规则受到警告, 就必须老老实实地将车停在路边, 并将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方向盘上, 等待警察上前示意。警察要你开车窗你才能开车窗, 要你拘驾驶证你才能构驾驶证, 一切动作都得在警察的命令下执行。决不能像我们中国的司机, 犯了错误就赶紧下车认罪, 颠颠地跑到警察面前拘驾驶证, 在美国, 你要是没有警察的命令跑上前构驾驶证, 警察就会以为你要掏枪反杭, 说不定就先给你一枪呢。
我们作家代表团乘坐两辆中型客车, 前面车的司机是戴维, 他不断地向后面车的詹姆士打电话, 告诉警察的行踪。戴维有一次在空旷的沙漠公路上超速行驶被下了罚单, 竟然是被天空上的直升飞机侧速拍照。戴维谈到警察, 有些谈虎色变, 说绝对不能违反交通规则, 只要你被下了罚单, 这个纪录就会在你的个人档案上背上三年,一系列的麻烦就来了, 保险公司就会把你列为“不信任司机” , 保险费就会比别人高出一倍公司老板就不敢雇用你开车, 这就等于你自己打碎自己的饭碗。
由于管理严格, 司机们都很遵守交通规则,很少有车超速, 而且一般的车都在靠边的线上行驶, 无论车流多么拥挤, 大家也都尽量让出最里面的高速线。按照美国交通规则, 高速公路限速英里, 相当于会里, 大家全在这个速度下行驶, 绝少超车抢道, 所以尽管是一百多公里的速度, 却一辆接一辆的挨得很近, 有时近得只有十几米的距离。高速公路要求白天也要开车灯,这样, 远远望去, 顺路前行的是红灯闪闪, 迎面而来的是金光灿烂, 完全像两条逆向运动的流水线, 优美和谐并蔚为壮观。然而, 这也使我明白,为什么美国高速公路一旦出现紧急情况, 就会出现一连串撞数十辆车的事故。
美国公路对汽车的保护措施很完善, 路标上不但标明城市名称、会里数, 还有上下坡的度数。如果坡度太长, 路标上就会写出劝司机关闭空调的建议, 否则会损坏汽丰的冷却系统。在一些陡险的坡路上, 还特地用柔软的沙子建一条缓冲救急路, 倘若汽车刹车失灵, 尽管朝这软沙路上冲,绝对安全。另外, 高速公路上每隔一英里就有一个救急电话, 汽车出了故障, 只要拿起电话告知电话下面写的数码, 救急部门立即就会知道你所在的方位, 很快, 故障勘查车、拖车、救护车甚至直升飞机都会浩浩荡荡赶来。
最让我们感动的是美国司机们的驾车道德,他们相互礼让, 时行人绝对尊重, 甚至你违反交通规则过马路, 他们也会迅速停下车, 微笑地点头让你先走。相比之下, 我们的司机绝对就是野变。我想, 回国以后, 我一定要学习美国司机的模范行为, 驾车时老老实实地遵守交通规则。但回国以后, 看到路上你追我赶, 互不相让的激烈场面, 我也就不由自主地激烈起来。只要警察看不见, 大家个个是英雄豪杰, 狭路相逢勇者胜, 老子不是好欺负的于是我又理直气壮地野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