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08日 星期三
闫英学
来源:本站 | 作者:  时间: 2023-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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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英学,出生辽宁锦州,现居吉林松原。曾在吉林延边当过兵,白城市上过学,出版人物传记《岁月如歌》《远方》,军旅散文集《永远的金达莱》等,近年开始散文创作,作品见于《中国市场监管报》《中国乡村》杂志《吉林日报》《松花江文艺》《松原日报》《延边日报》《通辽日报》《当代乡土作家》《蒙东作家》《故乡文学》《家乡》杂志等。政府机关公务员,已退休。


  闫英学:难忘母亲的蒸焖子

  过了腊月门,距离春节就没有几天了。往往到了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儿时母亲为我们蒸出的一锅锅热气腾腾,香喷喷的家乡的蒸焖子,是那样的诱人,是那样的喷香,又是那样的带着喜庆和欢快。它伴随着节日的脚步,在各种丰富的菜肴中扮演着配角的角色,为节日期间增添着每日菜桌上不可缺少的一道风景。

  儿时,老家住在辽西大凌河畔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子,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有我父母年轻时的身影,更有我儿时的快乐往事。

  七十年代的辽西乡下,贫困、落后笼罩着家家户户,只有到了过年过节,大人们紧锁的眉头才稍有些舒展。

  蒸焖子是那个年代贫困的人们过年过节需要准备的一道菜,乡下妇女几乎人人都会做。

  那时,老家蒸焖子的原料几乎都是地瓜漏粉后形成的粉坨子,雪白雪白的。生产队院里有加工粉条的,除了各式各样的粉条外,还出售粉坨子(淀粉)。

  母亲穿上围裙,戴上套袖,称上几斤粉坨子回家,化开后用水搅拌均匀,然后,将葱姜蒜以及花椒面,酱油,盐面,有时还搅拌一些煮肉的老汤,只见,原来的粉坨子渐渐地融化在盆里,颜色也由原来的白色逐渐调成了酱紫色。

  母亲把调制好的粉坨子面盆放进热气腾腾的大锅里笼屉上,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随着一股股诱人的香气弥漫在屋里屋外,揭开大锅盖,一道蒸焖子就成型了,它由粉坨子演变成了一道餐桌上诱人的菜肴。

  此刻,闻着香气喷喷的蒸焖子 ,我跑前跑后的围在母亲身边,闻着从大锅里散发出的诱人的味道,心里盘算着吃上蒸焖子时的感觉,不由得高兴起来。

  蒸焖子出锅后,颤颤巍巍,东倒西歪,在没有完全凉透前,还无法吃到嘴里,要在盖帘上存放一段时间,等到热气完全散发出去后,才能出现直挺挺的样子,和肉皮熬出的皮冻相类似。每吃一次时,就像皮冻那样,用刀切下一块,切成条状,即可自己家吃用,也可以招待客人,送给亲友,都是餐桌上非常讲究的菜肴。

  那时,在春节的日子还没有正式到来的时候,母亲总会三天两头切下来一块,不是用蒸焖子炒白菜片,就是蒸焖子炒小蘑菇,由于蒸焖子主要的成份是淀粉,吃起来溜滑溜滑的,炒菜不用淡粉勾芡,黏糊糊的,既有香气,口感好,又有食欲。

  有时,家里一时没有其它菜了,临时切上一盘蒸焖子下饭,捣碎一些蒜末,大口大口吃的特香。

  蒸焖子是为过年过节前准备的,它也是迎接年节的一道重要菜肴。但是,当真正到了过年这天,当菜肴丰盛的时候,蒸焖子只能摆在桌面的一角,处于靠边站的位置,鱼肉吃腻了,再吃上一口蒸焖子,换换口味,蒸焖子又登上不大雅之堂。

  其实,母亲蒸出来的焖子,细腻,平滑,筋道,百吃不厌,在那个物质极为贫乏的年代,在那个青黄不接的时候,蒸焖子便成了我们年节前十分喜爱的一道重要的菜肴。

  伴随春节日期的到来,住在城市的楼房里,虽然没有了儿时的热闹场面,看不到了母亲父亲年轻是忙碌的身影,更看不到炊烟的升起与飘落,可是,母亲那道蒸焖子随着节日的来临,又从记忆中走到了眼前。

  在山珍海味面前,在鸡鸭鱼肉面前,在温暖的楼房里,此时,我又想起了儿时的那个小村子,想起了炊烟袅袅的厨房,想起了母亲在热气腾腾中蒸出的一锅锅焖子,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欢快,那样的令我陶醉,母亲的蒸焖子,一道难忘的家乡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