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9日 星期日
刘学忠:轻骑纵马战辽西:上篇十
来源:本站 | 作者:  时间: 2023-07-06

  

  第二路义勇军项青山部,第四路义勇军耿继周部,已经开赴前线,在新民的青岗子铁路沿线构筑工事。

  高鹏振骑兵支队,在远离前线的后腰堡,还在练习刺杀,口号声震天响。

  耿继周得知他们“按兵不动”,很是生气,就派人催出,措辞很是严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马上开赴前线!”

  司令看了命令,笑一笑说:“我们马上开赴前线。”

  苟志双又看到了命令,就发牢骚:“谁他妈养我们了,是给一颗子弹还是一块大洋了?”

  “你能不能不说这种泄气的话!”司令训斥道,“你那张破嘴,噘嘴骡子卖个驴价钱。”

  “我管怎么还是骡子呢,总比驴强。”说完自己先笑了。

  骄横不可一世的日军,在青岗子遭到埋伏,项青山、耿继周的义勇军,从铁路的南北两侧发起攻击,枪声阵阵,杀声不绝,给鬼子很大震慑。

  但是,落入阵地,双方对峙起来,无论装备,单兵素质就显出差距来,义勇军伤亡较大。而且,耿继周感觉到鬼子的进攻有减弱趋势,看来是故意拖延时间。凭军人的职业素质,鬼子有阴谋。

  果不其然,负责监视的报告,鬼子正向两侧运动。耿继周犯了愁,现在撤出战斗,是必遭到追击,后果不堪设想。最好的办法就是有支队伍再从外边打一下,才能化险为夷。可是无米难为炊。

  就在此时,北侧响起激烈枪声,看不出是哪只队伍。鬼子遭到突然袭击,一时间有点混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分出一部分兵力对付兜他们后路的队伍。

  落入阵地对峙,外边的队伍也丝毫不逊色,因为这支队伍都有较好的单兵工事,而鬼子在毫无隐蔽的田野上。

  这支队伍正是张宪礼带领的二营,他们早就夜行晓宿埋伏在这里。此时,他一面告诫战士节约子弹,不见兔子不撒鹰。一面觊觎东北军一辆装甲车上。

  先是机枪连长高正盛,本来他的伤还没完全好,就主动要求上战场,他说:“你们救了我,挽救了我这条腿,我得知恩图报,再说打鬼子人人有份。我是带过兵打过仗的,虽然腿脚不利索,到时候还能看出点门道。”更主要他想弥补在五台村放走“雁拔毛”的过失。

  他主动请缨去做铁甲车的工作:“不管咋说,我们曾经都是东北军。”开始和人家套近乎,说以前我是奉军306团的。

  这一题不要紧,对方立马炸锅了:“306?‘雁拔毛’那个团的,我和他们有过节,下话你别说了。”

  “打鬼子人人有责,我们不能长时间与鬼子对峙,我们子弹少呀,我们必须冲一下,把他们击溃才能解几千人的燃眉之急。”高正盛苦口婆心跟人家说,“兄弟阋于墙,其御外侮,都什么时候,还计较那些事?”

  “这位弟兄,我不是不打鬼子,就这么一点油,一脚油门冲上去趴窝了,我就是翁中之鳖啊。”他说的是实情。

  “参谋长,咱们自己冲,大不了是个死,咱们命不值钱。”王闯有些急了。他还想说什么,参谋长摆摆手制止了。

  “兄弟,我理解你,生命对谁来说,也都只有一次。不过我这里还有一百名骑兵,无论你趴窝在什么地方,我保证活着把你抢过来,哪怕这些人都牺牲了,我一个人也得活着把你抢回来。”参谋长说,“你看怎么样?”

  “啥也别说了,会打机关枪的上车,打枪准的再上一些。”第一个跳上车的是参谋长张宪礼,他坐在机枪手的位置,熟练地拉了几下枪机,又看看有多少子弹。就在这时,高永昌死死拽住参谋长:“你给我下来,你给我下来。你是总指挥。”说着就要上车。

  就在此时,一双手把两个人都拽住了:“你们都给我下来。”说着跳上车,还用眼睛斜睨高永昌,“你会打机关枪啊?”张永昌梗着脖子不服气,心想,机关枪不是少吗,如果人手一挺老子也能把它玩得溜溜转。

  张宪礼一看此人正是受伤的高连长。就放心地拍拍他的肩膀:“隐蔽好,注意安全,别再伤着。”

  “放心吧,咱轻车熟路,只要有子弹,够他小鬼子喝一壶的了。”

  此时,王闯子急了,也要上车冲锋陷阵。

  被张宪礼制止了:“你把骑兵埋伏在鬼子的退路上,选择好出击时间,动作要快,要猛。

  “参谋长,能否少留几匹马,关键的时候咱们从后边追一下?”张永昌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可以,你们俩研究吧,掌握好时机。不过咱们是解围,不可硬拼不可恋战。”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勇气有余谋略不足。然后他挥舞着手枪:“其余的弟兄们押上顶门子儿,上好刺刀,跟在铁甲车后边冲!”

  张永昌留下十匹快马,弟兄们都是他的发小,他们跟父辈耳濡目染,马骑得溜。他把马匹从小树林里悄悄往前运动,并小声说:“咱盯住鬼子的机关枪,抢到就收兵,不能有闪失。”

  铁甲车启动了,而且一个劲地加档,进入有效射程的时候,机关枪、步枪一齐开火,它就像一头野牛,在开阔的原野上,横冲直闯,杀起野来,无人可挡。

  鬼子万万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下就阵脚大乱。

  高永昌看见那机关枪早已垂涎三尺了,鬼子稍有撤退迹象就迫不及待大喊一声:“冲啊!”,他们直奔鬼子抗机关枪的而来。冲在前边的高永昌正要手起刀落之时,一个鬼子调转了枪口——正在随铁甲车冲杀的张宪礼见状扣动了扳机将他击中,但是鬼子还是把子弹射了出去,不过准确性受到了影响,只擦高永昌的耳边飞了过去。他还是如愿以偿地砍倒了鬼子机枪手,之后一弯腰从倒下的鬼子手里拾起机关枪就“哒哒哒”就扫射过去:“谁说老子不会,哪有三年‘立巴’的事!”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从小就偷偷摆弄他二叔的枪,什么枪没见过。

  与此同时,铁路南侧的后方,也响起密集的枪声,一群着黄色服装的骑兵,扑向刚刚包抄过来的鬼子兵。

  这队骑兵,旋风暴雨般地冲入敌阵,他们个个骁勇善战,刀刀见血,刀刀致命。一时间鬼子懵了。

  他们的指挥官上村一朗却“恍然大悟”:“东北军以‘土匪’为诱饵,咱们中了埋伏。”

  鬼子发出全线撤退的命令。

  此时的耿继周也“看明白” 了:咱们来了救星,东北军上来了。于是他命令铁路南北的战士,冲出掩体开始向外打,追击溃退的鬼子。

  再说,路北慌乱撤退的鬼子,万万没想到,在大路一个胳膊肘弯的地方,突然冲出一队骑兵来。而且这伙人清一色的砍刀,是老江湖,动作凌厉,刀刀见血。在这里至少有二三十个鬼子人头落地,侥幸逃脱的鬼子,以后谈起这次战斗时,还心有余悸,瑟瑟发抖。

  两路队伍会在一起时,耿继周见到高鹏振一身戎装,就惊愕得不知道说啥:“你老兄兵从天降,从哪个耗子窟窿里钻出来的?”

  高鹏振也不详细解释,就说:“那不是你老兄指挥的嘛。”就建议赶快打扫战场,撤出战斗,防止鬼子飞机的轰炸。同时还命令自己的弟兄们,“扒下鬼子的服装。”

  这一仗把鬼子震慑住了,一部分鬼子退回新民,一部分龟缩到饶阳河车站。上村一郎气急败坏地骂道:“中国人不可小觑,土匪也懂战术。”

  营口、通辽两路鬼子兵也都受到义勇军与东北军的阻击,鬼子第一次西进没有得逞。

  高永昌缴获一挺机关枪,乐不可支,有点得意忘形。抗着机关枪臭显呗。张宪礼见了就把脸沉下来:“过来,过来,我是批评你还是表扬你呢?”他没觉得事情有多么严重,还一个劲地“嘻嘻”地笑。之后张宪礼把成破利害,纵横捭阖,掰开饽饽说馅就傻眼了,就乖乖听他的训斥。

  “冲锋时机早了,要一路纵队,不能横队。你是辅助进攻,锦上添花的。自己的任务不明确,就盯着人家的机关枪,差不点把命丢了。”

  张宪礼刚批评完高永昌就挨了司令的批评:“我说你个参谋长,跟在铁甲车后边冲锋,你行呀,以后你就冲锋吧,当个战士,别当参谋长了!”司令气得有点吹胡子瞪眼睛了。

  “老兄,老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听我慢慢解释。”参谋长嬉皮笑脸地说,“咱们的队伍的根底你还不知道,一帮农民,整天撸鋤杠的,哪见过这样架势。就是你手下的弟兄们,也很少打硬仗。咱得带个头,做个示范。咱没有当甩手当家的本钱。你说是不是?”

  “理是这么理,我不是怕你出事吗?”

  “这不好好的吗,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鬼子稍事调整,重新组织力量,在飞机大炮掩护下,接受第一次“经验”,不与义勇军纠缠,直逼锦州城下,虽然将士奋力抵抗,终因得不到国府一枪一弹的支援,1932年初,锦州失守。

  锦州沦陷,对于抗战军民是个很大的打击,但对高司令这支队伍,影响并不是很大,因为高层领导对时局有清醒客观的认识。

  张宪礼说:“抗日,咱就得依靠自己,依靠老百姓,国民政府、蒋介石靠不住,至于张学良,有抗日之心,没有他父亲那种独断专行的魄力,不敢越雷池一步,蒋介石的‘不抵抗’的命令就是他的‘紧箍咒’。”

  “我早就看出来,那是天边的云彩——指不上,有他五八无他四十。”司令说。

  李振说:“也别说指不上,咱穿的这冬装。”说的时候,他的得意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原来,他多次跑锦州找黄显声磨叽,说,“我们请求冬装,不但不给,还挨了打,弟兄们心情不顺啊。”

  “理是这么理,但是这么多义勇军,哪来的冬装啊。再说,我没这个权力。”

  但是跑的次数多了,一口拒绝也不是那么回事,再有就是刘波,虽然他与李振形同路人,但是暗中使劲。

  最后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弄出来300套军装,这是空前绝后的一件事。

  从此,在司令心中李振就是个“能人”。凡是后勤补给方面遇到难题,司令张口就喊李振。

  大家统一了对时局的认识,觉得虽然鬼子占领了锦州,但是仍然立足未稳,这是咱们行动的大好时机,咱们广撒人马,搜集情报,咱就专打小股鬼子和伪军,打一仗胜一仗,积小胜为大胜,发展壮大自己。

  经过几次战斗的磨砺,队伍战斗力明显提升,司令带领精干骑兵东杀西征打出了威风,鬼子小股部队不敢轻易下乡。所以乡镇那些伪警察,就来个通吃没商量。今天他带领300骑兵,天还没亮就冒着鹅毛大雪出发了,要对卢镇分局来个突然袭击。

  正行进中,只见一匹快马向大本营疾驰。王闯子眼睛毒啊,他说,很像“侠女”。司令说:“不管是谁,指定是下边有情况,赶快撵上去。”

  果不其言,正是“侠女”。她说:“鬼子又来了,多亏我们昼夜有岗哨,还没等进村就被发现了,鸣枪给村里报信了。”

  “有多少人?”司令问。

  “大概一百多,都是骑兵。”

  “现在什么情况?”

  “估计能交上火了,那十杆枪有用了,李宇利用地形布成三道防线,最后一道是大刀、长矛、鱼叉、斧头……”

  “小鬼子,送上门来了,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我让你有来无回!”司令信心满满的。

  司令、参谋长、以及苟志双各带一彪人马,分三路纵队,驰援五台子。

  天蒙蒙亮的时候,司令的队伍赶到了。雪也小了很多,司令在望远镜里看得分明,鬼子受到阻击不敢贸然进村,在村东河堤上架起机关枪向村里扫射,南边小山峁上有几门迫击炮正向村里发射,好像指挥部也在这里。有一处鬼子已经突破两到防线,与村民展开肉搏。司令见到此情此景,无不感慨,当初李宇提出这个方案时,他没觉得有多么重要,今天若不是有村民的抵抗,恐怕早就血流成河了。

  司令让一部分战士下马,借着天气和地形的掩护偷偷迂回到这两个高地背后,然后发起突然攻击。他再三强调:“一定要一举拿下,不让他有还手之力。”对鬼子作战他是越打越有经验了。

  高连长虽然腿还有点瘸,但他自报奋勇参加夺机枪的战斗。

  参谋长张宪礼带领二十多名射手沿着河堤悄悄前进。河水已经封冻,河道的风很强硬,裹着雪花,扑打在脸上刀割一般疼痛。可是弟兄们全然不觉得,只是两眼死死盯着堤岸上黄乎乎的鬼子,为了降低姿势手脚并用,小心翼翼靠近。

  跟在参谋长身后的一连长,动作敏捷身轻如燕,在全队他的刀法数一数二,但是枪法没有经过大战的检验还不得而知。他被参谋长选中,所以激动又期盼,希望自己能交出一份好的答卷,不辜负领导的信任。

  快摸到鬼子背后时,不知谁脚下一滑,滚下河堤砸在冰上,冰爆裂的声音尖锐而响亮。被鬼子发现了。参谋长急促命令道:“卧倒,打!”鬼子 一挺机枪已经调转了枪口对准了堤下的战士们。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颗子弹几乎与参谋长的命令同时射出,不偏不倚正好击中。参谋长立即更改命令:“弟兄们,冲上去。”

  鬼子就在咫尺,二十几杆枪一齐开火,鬼子还没做出反应,子弹已经射过来了。

  这第一枪是一连长打的,因为司令还叮嘱他保护好参谋长,所以他把枪压上了顶门子儿。参谋长一开口,他的枪就响了。

  在第一时间高连长得到机枪,他端着机枪,点射眼前的几个鬼子后,就寻找新的目标。村头的乡亲们正与鬼子肉搏,有点无从下手。此时,只见一匹马从村外冲进来:“乡亲们,义勇军来了,撤出战斗,躲到屋子里去。”声音尖细悠长。

  乡亲一下跑进屋里,鬼子正想追杀,后边的歪把子“哒哒哒”叫起来。

  鬼子倒下那一刻,还没忘了骂“八嘎亚路,八嘎亚路!眼睛长在天门盖上了,打自己人!”

  高连长一瘸一拐抱着机枪只顾扫射,也不知道鬼子“叽哩哇啦”说些什么。

  参谋长这一路,总算解了乡亲们的燃眉之急,否则损失就大了。

  鬼子南山的指挥官中队长是“不破直治”大尉,就是上次化装逃跑那个,本来他想血洗五台村,报一剑之仇,哪曾想义勇军从天而降。

  此时,他见到歪把子已经易了主人,就命令炮兵开炮。但是炮还没响,炮手就中弹身亡,他意识到是腹背受敌。他一时搞不清义勇军是啥来头,难道是又中了埋伏?于是他抓住一只受惊的马飞身上马,但是犹豫一下又跳下来:“中国人狡猾狡猾的”他要静观其变,再做定夺。恰在这个时候,苟志双的攻击并不犀利,鬼子认为这是与上次一样是声张虚势,不予理睬,于是命令道:“杀向村子!”

  司令在望远镜里看到南山的攻击没有章法,鬼子从容撤退,眼见大批鬼子扑向村庄。就在心里骂道:“你个死老六,总说不掉链子,这次掉大了。你那里是鬼子的指挥中心,不把他打垮,鬼子会反扑的。咱的优势就没了。一把好牌让你看遭禁了 ”于是命令“王闯子在村口大道隐蔽设伏,死死卡住去往县城的公路。再派出一些人在各个小路口扑抓漏网之敌。”:看一眼身后总预备队,“进村,咱们从正面迎上去!”

  原来苟志双的队伍还不到进攻地点时,有人枪走火,只好提前进攻。由于距离长,杀伤力不大,好在有人一枪击中了鬼子的炮手。鬼子误判了形势。

  司令身边的预备队,人数不多,但是各个都是老油条,马上功夫了得。东北人说:“北有一马南有一黄”,说的是马占山、黄显声在骑兵运用上最娴熟的两个人。而在义勇军中,“高老梯子”骑兵支队是他手上一颗王牌。而“老梯子”的预备队是二营二连,就是高永昌连,叔侄珠联璧合就是“王炸”。

  这伙人下山进村,然后从村中不同小路冲出,成多路横队迎敌。

  鬼子扑向山村子时,仅有零星的枪声,没有遇到强有力的阻击,就放松警惕。哪成想一眨眼就见骏马飞驰,刀光剑影,眼睁睁瞅着人头落地。这次“不破直治”不用冥思苦想判断形势了,眼前遇到真正的“爷”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哪知道副队长也随后撤出。司令手疾眼快,操起一把三八大盖,一枪就把鬼子掀到马下。后来得知被掀下马的是中尉副队长。

  其余的鬼子群龙无首,不知道是攻还是撤,只有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出决定。脑袋灵光的抓住马就跑,脑袋愚钝的像个无头苍蝇,还一个劲地杀呀杀呀的胡乱射击。有的躲进村里,藏在犄角旮旯,伺机向义勇军射击。

  这时高连长打得兴起,爬到一幢平房顶上,给鬼子点名。他居高临下,给鬼子极大威胁,但是自己也毫无遮挡,身体完全暴露了。

  参谋长见状,就喊:“现在只有零星鬼子,用不着火力压制,赶快下来。”

  话音刚落,枪声戛然而止,高连长头耷拉在枪把上。

  参谋长一面让战士彻底追杀四散的鬼子,尤其是这座房子附近,犄角旮旯都要搜到,不使一个鬼子漏网。一面派人上房顶抢救高连副。

  就在这幢房的西南角有一户孤立草房,草房的东南角有个柴火垛,义勇军搜查到这一家时,老婆婆就偷偷拽猎人的衣襟,然后就手指柴火垛。猎人心领神会,他打个手势,让大家隐蔽起来,自己随手将一块砖头,扔了过去,里边果然有鬼子,“砰砰”胡乱往外放枪。

  猎人示意大家不要放枪 ,他把大家召集一起,如此这般地布置下去。

  鬼子不放枪的时候,战士的石头瓦块一股脑砸过去。被砸中的鬼子,嗷嗷叫的同时,身体不由自主的抽动,此时,猎人一枪过去,不死即伤,如法炮制,两轮过后,鬼子不再放枪了。大家以为鬼子死了,就想上前看个究竟,又被猎人制止了。

  猎人扯着嗓子喊了一阵“缴枪不杀”,里边还是无声无息。这时他对婆婆耳语几句后,就点起一把柴火,准备要烧柴火垛的样子,那里终于有了动静,窸窸窣窣的,不久露出半个屁股。

  猎人对大家说了句什么就悄悄摸过去,到了近前,抡起枪托就砸下去,这个鬼子没吭一声就一命呜呼了。

  大家围上来,拨开虚掩的几捆柴火,里边还有两具尸体。

  战斗接近尾声,苟志双从南山下来,脚有点儿跛。

  司令忙问:“怎么,挂彩了?”

  “没事,没事。乌龙,乌龙。”

  原来摸上山时,还不到攻击距离,他的手枪走火了,打了自己的脚趾头,但无大碍,皮外伤。但是惊动了鬼子,只好将计就计,往上冲。当时鬼子并没有阻止顽强抵抗,反而冲向村子。

  司令一听,严重啊:“进村的鬼子威胁着老百姓,再说,指定还有鬼子隐藏在什么地方。”经他一提醒,大家松弛的神经立马又绷紧了。

  就在这时,东南角一队鬼子骑兵,风驰电掣般向河堤冲去,上了河堤,没多远就上了通往县城的公路了。

  就在大家遗憾的时候,那边响起了激烈枪声。

  司令抹什一把脸上的汗水说:“打扫战场。”那胜利的喜悦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