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01日 星期三
朱绪厚:难忘放露天电影日子
来源:东北作家群 | 作者:  时间: 2022-11-19

  我放过8年露天电影,至今一过去40多年了,那段经历至今却记忆犹新。

  那是1975年底,临进高中毕业的前一天晚上,我的同学宗西亭悄悄告诉我说,咱还得在一块待几年。我说毕业了,各回各村,从此天各一方,哪有待在一起的机会?他说公社要调我们去电影队,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消息,我有些不相信。

  第二天早上,果然有老师通知我们去电影队报到。我们立马回家告诉父母,赶到泰安县电影管理站。经过两个月的技术培训,成为让人羡慕的电影放映员。

  那时没有电视机,看电影是唯一的娱乐方式。乡亲们那个热情啊!我们拉着地排车走在路上,不住地遇到人在问:“去那庄放电影啊,演什么片子呀?”一路问,一路答,没完没了。刚开始有些烦,可一想从前自己不是也这样问吗?于是,笑脸相迎,有问必答。

  到了下午,选好场地,埋好木杆,挂上银幕。吃罢晚饭,早已陆陆续续来了观众。大人来到孩子早就占好的位置坐下,来得晚些的站在后边。再晚些的,站在凳子上,甚至树杈上、墙头上也挤满了人。正面人满了,还有人看反面。尽管大风刮着银幕变了形,人是反的,字是反的,也没人在乎,仍然看得津津有味。

  那时放映的影片多是《地道战》、《地雷战》、《平原游击队》和八个革命样板戏,人们也看不烦。偶尔演一回《桥》和《卖花姑娘》等外国片,更是稀罕的了不得。

  天气晴好,看电影的不少,有时多达几千人。放映中,突然下起小雨,也没人舍得离开,戴着草帽,披着雨衣,打着雨伞,也坚持看完。大家夏天不怕热,冬天不怕冷。热了,忽闪着蒲扇;冷了,跺脚取暖,总不会因冷热而终止了看电影。有的年轻人,这庄看了,跟着去下个庄看,直到背熟了影片中的台词,会唱影片中的歌儿,还是看个没完没了。

  我们备受人们爱戴,走到哪里都受到欢迎。大队干部、企业干部、单位领导热情招待自不必说。行驶在路上,有学生帮忙推车;偏远山区,村里派人迎送;埋杆子,有人帮忙挖坑;挂银幕,有人帮忙扔绳子。放映期间,换片慢些,没人催促;机器出了故障,没人起哄,总是耐心等待。一旦发电机坏了,开汽油机、柴油机、拖拉机的师傅便主动协助检修,一忙就是大半个时辰,从不怨天尤人,直到突然一声“嘟嘟”响,把一场电影演完……

  当时,县电影管理站提倡“自炊”,我们向公社党委书记戴有奎汇报,他说不用“自炊”,只是不要挑剔,粗茶淡饭吃饱肚子,不扰民就行了。征求村干部意见,村干部生怕我们吃不好,说,一个月才来一两趟,还管不起几顿饭?我们提出白天参加生产劳动,乡亲们也舍不得我们吃苦受累,不让我们晒着太阳干活。那八年里,只记得与宗德彬在姬家庄子跟一大帮子妇女锄过一头晌地。我俩不会锄地,我们在前边锄,有人在后边跟着“捡漏”,也没人笑话,更没人嗔怪。

  我们在公社领导呵护下,在乡亲们的珍爱下,给精神上“饥渴”的人们放了多少场电影,送去了多少欢乐,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社队干部对我们的好,父老乡亲对我们的爱。

  后来,由于工作需要,我到科协编辑《徂徕科技报》。再后来,做了专职通讯报道员,离开了我钟爱的电影放映工作。

  随着社会进步,电视机迅速普及,露天电影已淡出人们的视线。如今,好多人还在怀念露天电影。其实,我们放映员更忘不了那段日子。

   

  作者简介

  朱绪厚,字千重,号万载。笔名:朱旭,肥厚。微名泰山松。中共党员,山东省泰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早年从事新闻宣传工作,自幼酷爱文学,喜欢写小说、散文、故事,偶尔尝试诗歌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