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06日 星期一
杨克:岁月的年轮-读刘海星《太阳的眼泪》
来源:杨克博客 | 作者:杨克  时间: 2011-09-05

岁月的年轮
——读刘海星《太阳的眼泪》

杨克

    《论语·为政》篇曾载孔子“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之言。千百年来,这句哲思早已化为村头巷尾的俚语,人人耳熟能详。刘海星的前三十年我不甚了解,而立之后才开始专攻摄影,站在四十岁的门里,方将半生感悟化作诗篇,倒也算桩美事、奇事。因为诗歌是带着梦想、激情、创造性的文体,很多人尚在少不更事的“舞象之年”就开始写作了。而四十岁之后少了些浮躁和锐气,多了些沉稳和洒脱,站在喧闹和超脱之间,能够慢慢的审视自我、观照自然和社会。不是耽于幻想,而是源自人生;不是录于才华,而是作于生命;这滴“太阳的眼泪”带着沉静且朴实的力量落入读诗人的心头,倒也是别一番滋味。
    纳兰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诉尽千古至情至性。曾经沧海是深沉也是背负,可自古又有几人能让自己的天地不曾刻下岁月的痕迹,任时光流淌初衷却不曾改变、情怀能一如既往;又需要怎样的洒脱与通达才能到达这样的境界?正如《蜿蜒》所言“只有如此的天地才刻不下岁月的痕迹只有如此的蜿蜒平静如练”。
    这样的天地,这样的诗,虽不见波兴潮涌,石破天惊,但却可以为心智成熟者所拥有。“大雁只有高飞才会看到山峦起伏大雁只有奋飞才知道寒风只从双翼下划过没有一寸土地属于大雁但它却阅尽人间山河”。奋发而淡然,如果拥有了和天地一样广阔的胸襟,那么天地也自然为诗所有了。
    艺术、宗教和自然之间都有一种相通的特性,那就是使得拥有它的人进入一种空灵、超脱的崇高境界。诗歌是语言的艺术,诗歌中隐藏着宗教对灵魂拯救的特性,也包含着天人合一的自然之感。也许二十岁的诗是为赋新愁强作诗、三十岁则是用人间冷暖写心头春秋、四十岁便要超脱出世俗与人情的干扰,用生命和人性而作诗了。
    “我伫立成一棵树天地遥远是那么的苍凉要在这天地间走多少回雷电才能成为知己我长久地难以自抑”。不惑的四十,不迷惑却疑惑。伫立于天地之间想要和雷电成为知己的诗人,想必此刻已与天地融为一体了。与天地相容这样一种超越世俗的自我认同,又恰是忘我、无我的最高境界。
     刘海星在自己的诗中不厌其烦的书写着季节与气候。“勾勒城市魅影”的暴风雨;从“茫茫大漠”而来,裹挟着千古叹息的沙尘暴;“一望无际地南下”的冷空气;在天空中飞扬着龟裂的面具的“不下雪的暖冬”;让人挥汗如雨的城市桑拿天;散落着闲适心情的早春二月。他诗歌的视角就像他摄影的镜头,书写一幅幅春夏秋冬,季节更替、气候变幻的城市印象和内心冷暖。如果冷漠,即便春花秋月也无法唤起内心的触动;只有年过不惑依然敏感而多思的人才会热切的关注坚硬而乏味的城市生活中所隐藏的大自然跳动的脉搏。诗人俯视苍生的悲悯与仰望灵魂的虔诚。人世苍凉,冷暖自知!,大地、人与灵魂,一并在诗人的内心深处化作艺术的力量,绽放出美丽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