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4月26日 星期五
杨晓敏:系列小小说写作
来源:杨晓敏新浪博客 | 作者:  时间: 2020-11-08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体,任何一个伟大作家乃至不朽作品,只有附丽于某种文体才能彰显其与众不同的独特意义。屈原、司马迁、李白、苏东坡、关汉卿、曹雪芹、蒲松龄、鲁迅等,莫不如此。

  以现实主义写法为主的《诗经》有很长的历史,但是当它后来逐渐淡出时,具有浪漫主义色彩的楚辞就出现了,就是当一种文体不能满足社会读写需求或者是不能与时代进步合拍的时候,必然会被一种新的文体所替代。再往后的汉乐府像《孔雀东南飞》《木兰辞》等,把现实主义、浪漫主义以及叙事功能相融合,又成为一种新的文体,这都是社会文明、历史进步的标记。继而唐诗、宋词过后,从元曲的台上台下互动,百姓参与,叙事文学开始占据文学主流舞台至今,可以说中国古代小说的鼎盛期或成熟期在明代己形成,三大名著《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若加上《金瓶梅》、三言两拍以及公案、传奇小说都出现了,或者说白话小说写作,在长、中、短篇小说领域所取得的成就上都达到高峰,清代可圈可点的有一长《红楼梦》一短《聊斋志异》。现当代小说是文坛主流,从文体创新意义上讲,仍然可以看作是一种继承和发展。

  一个时代的作品有一个时代的烙印。作为一种短小精悍又能方便快捷地记录时代的细微末节的一种文体,小小说的时代性尤为明显。但它又不似长、中篇小说那样有宏大的内容承载量,可以彰显一个时代的缩影,可以描绘社会的巨幅画卷,短小的篇幅,相对简单的情节故事,注定它只能像一幕微型舞台剧,或截取生活中的一个画面,或拾取生活中的一朵小浪花,在作家的巧思安排之下,于滴水中见太阳,从中窥视到一个时代的纤细毫发。

  一种新文体的兴盛繁荣,需要有一批批脍炙人口的经典性作品奠基支撑,需要有一茬茬代表性的作家脱颖而出。正是这些作家的精品与经典作品支撑起小小说的艺术大厦的,他们代表了小小说的艺术高度与价值尺度。小小说其实与其他小说种类一样,要求思想内涵深刻丰富,人物形象独具个性,故事结构跌宕起伏,尤其在语言、叙述、情节设计、人物塑造、伏笔、留白、照应等小说技巧与手段上调动有方。尺幅之内,风生水起,山高水长。

  小小说以其单纯通脱的艺术魅力,吸引着一茬茬文学爱好者。优秀的小小说作品被人耳熟能详,成千上万的写作者跻身于小小说创作的行列,构成了一片风光旖旎、五彩斑斓的小小说百花园。作为一个小小说作家,如何在这片姹紫嫣红中脱颖而出,也是一件颇费思量的事。因为30年过去,在这千把字的尺幅之间闪转腾挪中,早已高手如林。题材或乡村或城市,笔触或深情或犀利,风格或传统或荒诞,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多有独辟蹊径的经典篇章。系列小小说的频繁出现以及成功,是把小小说写大的强大助力器。

  比如王蒙的《尴尬风流》系列、冯骥才的《市井奇人》系列、王奎山的《乡村传奇》系列、陈毓的《美人迹》系列、蔡楠的《白洋淀》系列、刘建超的《老街》系列、孙方友的《陈州笔记》系列、谢志强的《魔幻》系列、聂鑫森的《古典情怀》系列、刘国芳的《思辩》系列、于德北的《青春》系列、袁炳发的《苇子沟》系列、非鱼的《观头沟》系列、警喻的《乡俗野趣》系列、魏继新的《现代笔记》系列、邓洪卫的《三国人物》系列、申平的《动物》系列、杨小凡的《药都人物》系列、陆颖墨的《海军往事》系列、陈永林的《殇》系列、凌鼎年的《娄城》系列、赵文辉的《豫北乡下》系列、红酒的《梨园》系列、赵长春的《袁店河》系列等等。

  这些系列作品,产生了或正在产生着更大范围的影响。从单篇上看,都不失为独立和精致,但将数篇束成一组,依然相互纠结缠绕,顿有中篇小说的效果。假若几十篇或一本书通读下来,则像一部长篇小说一样枝干疏朗,叶叶分明。

  系列小小说或以一组独立人物、或以某种延续事件、或以开掘一方区域等不同形式,从不同角度、不同侧面以互补互动,从某种程度上大大改良了单篇小小说体积小、承载有限的状况,以其塑造了具有文化属性的众多人物形象或营造了文化意义上的特定一隅,在长达数十年的文学读写市场上,以其张扬的个性化艺术魅力,吸引着广大读者的目光,早已在作者笔下揺曳独有的芬芳,为小小说事业的健康良性发展起到不可小觑的作用。当然,也有一些后来者,他们虽然尚未挨到一举成名的契机,但却始终不弃不离,靠着对小小说的痴情,数十年如一日地不懈追寻,从生活里淘选素材,在千锤百炼的文字里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