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华上山拾柴火,见天色已晚就住在了杏峪聂盛田家。
睡醒一觉,才刚刚过午夜。天上星辰闪烁,地上像撒了一片白银,明明朗朗的。聂盛田要下山进城,早早起来了。赵新华睁开惺忪的睡眼,要与聂盛田搭伴回家。赵新华挑着松枝在前走,聂盛田悠闲地跟在后,二人拉着呱,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二石头。
兴许是聂盛田出于一片好心,也或许是觉得不替赵新华挑一会担子说不过去,就对赵新华说:“你挑着松树枝子,山下刘家拦那儿有林区的人拦截检查,到那儿恐怕会被没收了,你走空空山那条近路吧。”赵新华一想也是,老辈人就是从空空山搬下山的,这条路自己很熟,确实近不少,何必走大路惹麻烦呢。于是,跨过一条小溪拐进了小路。
进了空空山庄,绕过弯弯曲曲的小巷,爬上北山岗,赵新华找个台阶放下担子歇息。看到不远处一只狼蹲在那里,两只眼睛在暗夜里闪着绿色的光,他挑起担子就走,想把狼甩开。心里害怕,不觉肩上担子沉,走的飞快,一溜烟窜到膝盖台子下面,已是大汗淋淋,走不动了,便不得不再找台阶歇息。回头一看,那只狼跟来了,就蹲在十米开外看着他,似乎并无恶意。赵新华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解了汗,歇透了,便挑起担子继续走。下了山歇息,那只狼,还是蹲在十米开外瞅着他,像是一只伴他而行的温顺的狗。过了钓鱼台,路过落星石,走到放牛沟,赵新华又歇息三回,那只狼仍是紧紧跟着,他走狼便走,他停狼便停,直到进了村,扭头一看,那只狼才转回身顺着来路颠颠地跑了。
回到家,赵新华和娘说了这事儿。娘稍一寻思说,早年间,你爷爷救过一只狼的命。那只狼一条前腿中了枪伤,肿的跟棒槌一样粗。你爷爷用剃头刀给它刮净毛,用大洋针拨出九粒砂子,又采了中草药捣碎给它敷上……这是狼报恩啊!“哎,你看那只狼腿瘸不瘸?”赵新华说不瘸。娘说:“可也是啊,都几十年啦,狼没那么长的寿命。说不定啊,这只狼是它的后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