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4月25日 星期四
江源:“双节”这一天:中秋圆月我请来
来源:本站 | 作者:  时间: 2020-10-01


  “中秋国庆,双喜临门;家国情怀,同化迸发。”——2020年的10月1日,注定是个意义特别的日子:大致19年才能遇到一起的双节在一天。查阅史料方知:建国后,双节重合交叠一起的年份就3个:1963年、1982年、2001年,连同好事成双的这一次,一共仅有4次,怎不令人激动又难忘呢!

  早晨五点多起来,太阳揉着惺忪的睡眼、刚刚冒出,却还在地坪线上徘徊的时候,喜鹊便在我家老园新居的房前屋后与枝头桠杈间,跑前跳后的叫个不停。声声急切而脆亮,给沐浴在双节之喜中的我和妻子,再添一份贵客将至喜从天降的兆告。莫非是远在上海的孙子今天从“喜喜月子中心”将正式回到自己的沪市家里,而由飞鸿传书的喜鹊捷足先登的来报这分喜讯?我和妻子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上面。

  六时许,妻子的手机忽然急促紧密的叫了起来,她奔过去打开接听,熟悉的话语滔滔而来:“女儿,今天放假吧?如放假,你来我家吃饭吧”是岳父、她90岁的老爸打来的。

  “我放3天假,今天在家,你们来吃饭!路上注意安全,慢慢跑!”妻子忙过不迭地应答、邀请和提醒。

  “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就过来!”岳父那边爽快地接受。

  放下电话,妻子喜不自禁地说:“我爸妈来吃饭,这喜鹊是报的这个喜!”

  “哎呀,这可是最大的贵宾来,难怪喜鹊不叫得这么欢和急哩!”我不失时机地凑了个下句,烘托妻子此刻喜笑颜开的心情。需要补缀一句的是,因妻子在厂上班、我在打工,所以,除了节假日外,我家白天长年累月基本上是铁将军把关,岳父母平常也就难得一来。

  新生的孙子终于回家去住、耄耋之年的岳父母又来和我们一起过双节,这四喜临门,怎不令妻子喜不自禁很是激动!“快,去镇上买条大点的鲢鱼,头尾煨烫、中段红烧;买斤把多瘦夹肥的猪肉与芋头红烧,再买斤把腿子羊肉冷切与香菜蘸着酱油吃……”妻子很快开出了招待的菜谱,我调转车头直奔集市采购。回来后就和妻子你唱我和地忙开了,择、洗、汰,烧、炒、煮的一系列厨艺,一个程序不漏的做好。虽手脚不住的忙,亦是满心的欢喜。中午十一点,四菜一烫,按时端上桌,习惯黄酒的岳父独饮、我则将一瓶珍藏多时的红酒打开,与岳母、妻子以之作陪。四个人边喝边吃边聊,在难得一遇的双节之日,共进了一个亲情满满特别难忘非常珍贵的午餐。因为,下一个中秋国庆交叠在一天的双节,按已有的规律性,应该要到2039年,那时候,我已步入七十古来稀之年了,再象今天这样,与八九十岁的岳父母同桌过双节、把酒话桑麻,已是遥不可及的事儿了。“今朝这一曲,与汝实绝唱!”感伤之情不免生发,越想越觉弥足珍贵。

  饭毕,岳父赶着去看一场僮子戏,匆匆离别并说晚上不来了,直接回家。岳母则被我们留下过宿。下午,我们小憩一会儿,又忙开了晚上敬月礼品的筹备。因为,不知是古已有之的传统习惯,还是根深蒂固的文化习俗,或者是人们美好理想的寄托,总之,在中秋节的晚上,农村乡下,家家户户都要摆供品敬奉月,而且是件普遍必做的事儿。“中秋月圆需请来,香烛光溢果品艳。”用糯米屑做烧饼、煮菱角、备月饼、香蕉、鲜枣、桔子,等等,不一而足。一切准备妥当后,傍晚的六时许,妻子就搬起小方桌放置到堂屋门前檐下,然后拿出深底的盘子,把请月来的供奉品,烧饼、菱角、月饼、香蕉、鲜枣、柿子等分门别类地装到盘子里,横成排竖直线的摆布到小方桌子上,并点上一捆圆大香,开始迎请中秋月到来的神圣时刻。室外廊檐下的吸顶灯,破天荒地一一打开,一束束清幽柔和的灯光,是给中秋月的顺利到来光顾门扉指路导航,当然,也增添了夜色下的庭院几分朦胧与神秘感。

  请月的时光中,我和搀扶着岳母的妻子,3个人,围绕偌大的场院,一前一后的慢跑细步,边走边不时地往东边的天际频频看,有点急不可耐。终于,满脸羞赧的月亮,阔额圆身似玉盘,缓缓地爬过树头,向着高空走去。脚步姗姗,但执意前行。几缕愁云淡雾,飘浮游荡,又如给她披上了神秘的婚纱。每当她穿行而过时,便时隐时现,愈显朦胧浪漫,给人浮想联翩的时空。妻子依然搀扶着她85岁的老母,如同儿时母亲搀扶着她学着走路一样,亦步亦趋地走,一问一答地说,恬淡舒缓亲密无间的母女团圆其乐融融的幸福图,让人好生羡慕与慨叹。我记忆的闸门一下子洞开,儿时夜间依偎着母亲,看天空望月亮数星星听牛郎织女传说的情景,一幕幕拥堵眼前,挤压得泪腺不容分说的管涌。这时候的心境,何等的波澜壮阔,只有自己最清楚。

  敬请中秋月的香烛依然星光闪烁,奉食果品的香味还是那么缭绕扑鼻,加之慢步徜徉的我们,一切还是那样的专注与宁静地紧随着“双节”的夜色,向深里走、向远处去……

  “明天、明年也如斯或会别样?”我在心里默默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