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4月19日 星期五
李磊:夏日花黄
来源:东北作家群 | 作者:  时间: 2020-07-22

  

  夏日的骄阳一天天热辣起来,那想要焚尽世间一切万物的热情随处肆虐。就连傍晚夕阳疲累地落下山后,那火热的余温依然让我们的汗液不由自主地渗透出来。

  周末,找寻一丝清凉的意念让我走出家门。当然,更想去邂逅那一树夏日花黄。因为上个周末,那花儿就已星星点点地绽放了,虽然还没全面盛开,但已激起了我那心底的那一抹微澜。

  顺着街道,我一路南,正思索那花儿是否已绽放成心里定格的那份模样时,一抹浓香已然扑面而来。我就知道,这肯定就是我期待的那一树花黄散发出来的纯正味道。拐过街角,那一条种了两排腊肠树的街道已然被怒放的黄花簇拥着,那一串串黄色的花朵似有一根根多情的长线将之串联起来,挂在那高高的枝头,就像一道道黄色的帘子从枝头垂落下来。那满树的黄花已然浓情地装点着这一条笔直的街道,那黄是如此纯正,那黄是如此明艳,那黄在零星绿色叶片的映衬下,别是一番风景。微风起处,帘子轻摆,我好似走进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严然我已是宫中的主角,正指挥着两排花儿的绽放。

  正欣赏间,夏日的朝阳从对面的山头渐渐探出了脑袋,那金灿灿的光线,穿过这黄色的花串,让那黄色的花朵如此透亮。这光与影的结合,更为这一片花海增添了迷幻的色彩。

  这一树花黄正散发着醉人的浓香,早已引来了勤劳的蜜蜂和穿着花衣的蝴蝶。只见这些小小的精灵在花间穿梭,在花间起舞。一阵风吹来,有黄色的花瓣随风飘落,正恍惚间,那行将落地的花瓣竟然又“飞”到了花间。诧异间,才看清那是一只黄色的蝴蝶随飘落的黄色花瓣一起起舞。等花瓣即将落地时,它又重新找寻另一朵花瓣继续起舞去了。看来,它对这一树花黄也如我一般地情有独钟,它对这个浪漫的夏天也如我一般充满了期待。

  第一次看到这夏日黄花,还是在十多年前与朋友相约到秦国游玩时的一次偶遇。在那火热的国度,骄阳的炙烤下,那一天我们从金碧辉煌的泰皇宫出来,在门外不远处的地方看到一棵足有三四层楼高的大树上开满了一串串黄色的花朵,似一串串黄色的“紫藤”开满了整棵大树的所有枝干。虽然没有一片绿叶的陪衬,但绝没有降低这一树夏日黄花对我们的吸引,反而这纯粹的一树花黄更突显了它独有的魅力。我们在那黄花树下尽情拍照,想要用这异国的繁花作背景,将我们的青春都定格在整个画面当中。一张又一张,朋友间单独或是不同的组合,不同的pose,我们拍得停不下来,只到胶卷都已帮耗尽,这才发现那是我们计划用一整天的量,都被我们在那一树黄花下悉数耗尽。没办法,只能又找了附近的商店买了新的胶卷,才得以完成我们当天的行程,并留下我们许多令人回味的画面。

  我们对那开得如此纯粹的一树黄花充满了好奇,太想知道它的名字了!但问了带团的导游,他也只知道泰语的名字,而我们亦没记下那“古怪”的称呼,更没弄明白是什么样的一种树能开出如此纯粹、绝美的花朵来。

  只到近几年,小城也引种了这一种花。当发现小城也开出了心里铭记多年的花朵时,真是令我兴奋了好久。在那一个多月花开的时节,只要能抽出时间,我都会去欣赏这夏日的一树花黄。只到最后的一片花瓣也被夏日的热风无情地吹落,逐渐淹没在夏日的激情之中才作罢。当然,我也没忘了拿出手机查询一下这驻留在心底“花儿名叫什么名字”的疑问。当查到“腊肠树”这样的名称时,我一点都无法接受,甚至有一些失落。如此明艳娇美的花儿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俗不可耐的名字呢。甚至认为肯定是软件出错了,但再三地查询,得到的依然是同样的结果。内心依然不愿去接受,这样的花朵要贴上如此油腻的一个标签。

  等到花儿落幕了一些时日之后,偶然一次的经过让我发现那曾开满了一树黄花的枝头上竟然吊起了许多的“腊肠”,就像临近春节的农家小院里挂起的一根根浓香的腊肠。如此形象,就连颜色都是腊肠放久了一样的深褐色,还有就像揣得不太均匀的腊肠一般呈现出一小节一小节的模样,我才明白起名之人亦是看到了这花开之后满树缀满的“腊肠”才起的名吧。我不禁觉得这名字原来是如此的贴切,我内心仍有的那一点不甘才稍微获得了些许的释怀。

  小城有了这一树黄花之后,每年夏天,我都会与它倾情相约,绝不愿错过那一树花黄的景致,就像期待夏天的那份清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