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实行弹性工作制那些天,除了打手机就能办理的公务,需要到单位办理的公务决不会造次,余下的时间一直宅在家里。
老伴年初因武汉突发的新冠肺炎疫情滞留在了三亚,我因故提前返回了白城,过年期间我们只得“一家两地”唱起了单弦。
去年年底由于忙于三亚之行,那时尽管我头发还不算太长,也还是打算理个发再出发,无奈其间公务事、家务事、杂事琐事一拥而上,把理发这个事生生给搅黄了。到了三亚人生地不熟,加之当时正醉心家人欢聚观花赏景,也没那闲工夫捯饬自己,回到家时已经造得长毛搭撒疲惫不堪,一时偷懒,那就先忙着过年吧。
当我刚刚把理发提上日程时,疫情突发,举国体制一声令下,所有的理发店一律响应政府号召立马齐刷刷地关门闭户,而我则和全体市民一道按照上级要求一个人宅家守窝深居简出,这让平时原本小事一桩的理发,顿时因为没了去处而陷入困境。所以老伴视频问起我在家呆着想干点啥时,我脱口而出:只想剪个头,长毛搭撒的太难受了!老伴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你再忍忍吧,国家下了这么大气力纾困解难,我看用不了多久,疫情准能结束。再说了,咱们好几个舅舅呢,你个孝顺的大外甥需要避点讳不是?还有,挺过这几天就是二月二了,到时候你也赶赶时髦,去剃个龙头吧。”
记忆里,2003年的3月正是SARS那条阴险毒辣的蛇在中华大地肆虐之时,眼看着疫情越来越严峻,常去的理发店一个个都停业了,猝不及防的人们一下就傻了眼。女生还好说,男生呢,那可是头发长了不等人呀,家里临时决定买套理发工具,老伴赶鸭子上架,当起了我的御用理发师,她做事上心,费劲巴了地给我理了两次,还挺像那么回事。但是,随着SARS疫情彻底解除,各处理发店重新开张,即便头发长了,我们也都不提在家理发的那个茬了,照例去理发店理发,久而久之,不仅老伴的御用理发师自然解聘,伴随着一次搬家,那套崭新的理发工具也不知所踪。
既然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决定临时抱佛脚,连忙给在一个城市居住的老弟打电话让他给我剪个头,记得几年前他曾经给我们的老爹剃过头。弟弟说:“当年咱爹年岁大了,出门理发不方便,爹就让我试试给他剃光头。现在我指定能对付着剪,不过,我那两剪子下去,你还咋出门啊?”
继续等的过程里,好消息终于传来。2月17日,白城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通知,即日起理发店、果蔬店、粮油店,各类超市(食杂店)等与群众生活密切相关的服务类场所,可恢复正常营业。看到通知,我心生欢喜,立即给我常去的旭东造型理发店打电话,预约去理发。店长告诉我,你电话打晚了,现在要理发的人太多了,就算你现在开始预约,也要等到大后天才能排上号。
冷水兜头泼下,一时心生千千结。傍晚,我决定另辟蹊径,在家附近踅摸踅摸,我戴好口罩,开始在住地附近寻找,终于在离家一里多地的还没封闭的小区里,找到了一个理发店,当时小店里边理发的人不多,心中窃喜。一问方知,理发的都是按照事先预约的钟点来,已经排到晚上10点了。
理发接连受挫,感觉头发越长越长、越长越难受,感觉平时还算柔顺的头发擀毡了、起球了、戗茬了,心里莫名升腾起一股怨气,我想,人有时候会忘记了时间,可是头发却不会,它不管主人闲忙,不管主人情绪起落,不管主人醉里看花还是仰天长叹……逝水逐波般不舍昼夜地追逐着时间的脚步,吭哧吭哧分秒不停地只管长长长,而且让你觉得你越是心烦意乱,它就越是跟着凑热闹添乱子,无奈之下,不得不在一日之内,对头发数次冲洗梳挠以解其烦。
2月17日中午,到单位填写报送优秀共产党员、人民满意公务员先进事迹表格材料,一直忙到了晚上9点。回到家查看市局机关工作群,通知从18日起取消弹性工作制,除尚在自行隔离的人员以外,恢复正常工作秩序。
我想我这回可要学乖点,一大早我再跟旭东发型理发店预约,店长查看完电话记录告诉我,理发时间敲定在20日下午1点,感觉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旭东造型理发店门口没有想象的那样热闹,甚至于显得有些冷清,白纸黑字的不戴口罩,禁止入内的提示标语醒目地粘贴在门脸前。
平日里同时营业的6个理发台,4位师傅正在各自的理发台前紧张忙碌,一旁等待理发的只有4~5个人,3号师傅边给我理发边告诉我:“疫情让人们的理发方式发生了新的改变,人们大都按照事先跟店里约定的时间准时来这里接受理发服务,很少有到店里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等着理发的人了,大家基本自觉遵守时间遵守规矩了。”
我回他:“疫情也同时考验着咱们每个中国人,你想,封闭中还有多少人没记住‘少聚集,多通风,勤洗手,带口罩’12字诀,感没感觉到市民们越来越自觉地遵守防疫纪律,遵守管理规定了?”
理发回来的路上,一下子想起了一副写理发的对联,水来时,涤净千丝万缕;刀去处,光照四面八方。横批是流光溢彩。大疫当前大考之时,深深的祈盼我们华夏儿女万众一心共赴国难,借用中共常德市委书记周德睿同志《在援助湖北省武汉市医疗队出征仪式上的演说》里面的一段话:“因为我们光明了,中国不会黑暗;我们伟大了,中国不会平凡;我们付出了,中国一定会取得伟大的成绩。”迈过这道坎,不远的前面,一定是我流光溢彩日新月异的祖国。
作者简介:郝凤山,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近年来创作《聆听女税官的感人故事》《我拿什么奉献给你》《因为刚好遇见你》《瀚海吹过绿色的风》《老莫》《蛮童历险记》《青年文明号之歌》《人民卫兵》《党啊,我亲爱的党》等报告文学、通讯、散文、小说、诗歌、歌词等30多万字,在《中国税务报》《团结报》《东西南北》《吉林日报》《吉林税务》《白城日报》《绿野》等报刊发表。作品《不老夕阳映税徽》曾获吉林省税务局征文一等奖,《国税人给了我一个家》获省总工会“五一新闻奖"等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