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早上八点,市医院内科付主任大夫邓方结束了一夜的工作,下班了。
走出医院大门,街上传来一阵阵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过大年了,家家户户美味佳肴端上歺桌,全家人团聚在一起。
邓方朝不远处自己家楼区走去。上楼打开房门,没有进屋,拎上早准备放在门口的胖头魚,小笨鸡,本地酒和干果,回身锁上门,下了楼。
来到自家车库,提出车子,放好了东西,又开回了医院。
在急诊科门前停下车,等待正在值夜班的爱人下班,夫妻俩去几百里开外居住的哥哥,嫂嫂家看望87岁的老母亲。
稍一会儿,爱人从急诊科走出来,边走边脱下白大褂。上了车,她递给邓方一个面包说,垫吧一口,咱们别吃早歺了,早走早到家,两人吃面包就着矿泉水。
由于二人都刚下夜班不敢快开车,互相替换着开,到了下午才开进哥哥居住的城市。
快到楼前时,远远看见念大学放寒假早去奶奶家的女儿,正扶着老母亲在寒风中焦急地等待着。
邓方有些心酸,算起来自己和爱人己有7年没有同年迈且体弱多病的老母亲过年了。
每年春节他和爱人不是他三十晚上夜班,就是爱人三十晚上值班,都是下了班匆匆赶过来,呆几天又匆匆地走了,今年母亲住了二次医院,身体每况愈下,所以夫妻商定必须得陪母亲过个团圆年了。
邓方和爱人下车跑到母亲身边,搀扶着上了楼,哥哥和嫂嫂正在准备饭菜,坐下后母亲高兴地摸着老儿子的头和脸,她眼睛己看不太清东西。
一会,十几道莱端上了桌,母亲用不太好使的手一会给邓方夾块肉,一会又给老儿媳和小孙女夾虾和魚,生怕回家过团圆年的他们吃不好。
吃过饭,邓方坐在母亲身边,用按摩梳子给母亲梳头,一下一下,细心地梳着母亲稀疏花白的头发,这是他能对母亲尽点儿孝心最好的表现。
母亲闭上眼睛,依偎着想念、疼爱的老儿子身旁,尽享天伦之乐。
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那喜庆火爆的场面令人兴奋,哥哥,嫂子把方桌挪到客厅,放上面板,合好的面,拌好的饺子馅都端过来,一家人边看电视边包饺子。
呤,呤,邓方手机鈴声响起,低头看,是科主任来的电话,邓方吗?刚刚接到上级指示,武汉发生新型寇状病毒感染性肺炎疫情,全院职工立即停上休假,初一早8点前到岗。放下电话,爱人的手机龄声又响起,医院急诊科主任电话,一样的指令,一样的疫情,夫妻二人对视无語,共同的眼光落在老母亲身上。
身为武警干部的哥哥,嫂子明白了一切,哥哥对嫂子说赶紧烧开水煮饺子,吃完饺了马上往回返。邓方说,哥,别忙乎了,时间怕是不充足了,我俩必须马上出发。
母亲耳聋眼又看不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张着没有几颗牙的嘴就是高兴的乐。
邓方俯下身搂住母亲大声说,妈,刚才医院来电话,科里收重病人了,让我俩马上回医院,母亲听明白了,她抓住邓方的手不松开,儿媳也舍不得婆婆,她将自己的脸贴在婆婆脸上,止不住热泪盈眶。母亲慢慢松开老儿子的手,她也是一名老共产党员,深明大义,儿子是医生,救死扶伤是他的责任,自己不能为私情影响他们的工作,对邓方两口子说,吃完饺子就往回返吧!邓方搂住母亲说,妈,今天来不及吃饺子了,等有时间再回来我可劲儿吃。
母亲眼含热泪,不断地点着头,挥了下手——走吧!
疫情就是命令,医院变成了战场,拖着疲倦的身驱二人在夜幕中疾驰。
两个小时后,休息一会儿的爱人来开车,让邓方休息他睡不着,那年非典他奔赴疫区,汶川地震他上了前线,这次回医院他还要申请去武汉,于是掏出手机给院领导写了要求第一批到疫区抗击疫情的申请书,而后发给院领导。
东风现出魚肚白,邓方的车驶进市区,万赖寂静,只有路两旁的灯眨着眼,仿佛在说,辛苦了邓方,抗击疫情,奔赴没有硝烟的战场,除夕夜来不及吃饺子,值!
上午8点,邓方夫妻二人准时到岗。院里召开抗击冦状病毒誓师大会,坚决听从党中央,习主席号令,白衣战士英勇向前,用实际行动爭取“抗疫”全面胜利!
大会宣佈了第一批随时准备奔赴武汉的支援人员。
邓方名字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