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送爽的这些天来,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温馨欣悦。因为,一直被浸入肌肤沁人心脾的桂花香所包围与裹挟,就连早上醒来,晚上睡下,满屋满床,都是香气扑鼻香味浓艳。似乎完全置身于花的海洋、香的世界。一介平民仍处于奔小康路上的村野之夫,独享这自然质朴的花香之福,能不心旷神怡愉悦万分吗!
这是一棵栽植在我家老园西大门前的已长得一人多高,且蓬松葱茏生机勃勃的桂花树,按时守序的开花以来,带给我的总是一份年年花相似、岁岁味不同的特别感觉。虽然只是一棵树,却有一树的花,而且,所散发出来的花香,竟把40多米长、15米宽的老园和相隔12米、有25米长、22米宽的新园,角角落落,无一例外的全部覆盖起来。就连封闭的阳台,关着的门窗,也被徐徐款款尽情散发的香气香味,从一针一孔丝丝缕缕的缝隙里钻将进来,挤满了整个阳台走廊和房间卧室。这时节,无论我是在房间里涂鸦文字,还是于阳台上读点诗文,似乎是走到哪里,香气就跟随到哪里,坐在哪儿,香味就簇拥在哪儿,身心一直处在桂花氤氲的浸润与沐浴之中。
坦诚的说,我是一直不喜欢胭花脂粉之气的。因为那种刻意的矫揉造作般的浮躁、轻薄与媚俗,总让我感到故意的痕迹太重,虚荣的成份太强。但对桂花之香,却是情有独钟。因为,她的香,真实、自然、清新,不掺杂半点的浮夸、虚荣与俗气。而且,八月里来花就开,该放香时不迟疑,临凋谢时不留恋,即使成了残花败蕊,也是纷纷落下不离土,化作香泥唤春来。来来去去,从从容容,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亦如一位正直的君子、本分的农民、忠贞的女子,执着、炽热、真诚。在繁花似锦花香蝶舞五彩缤纷光艳缭乱的尘世中,这种不谄媚世俗不随波逐流、始终保持独我守身如玉的品性,真的是不可多见,值得钦佩与珍惜的。更令我感动的是,桂花在滤尽我家老园陈旧已久的霉晦之味和新园久雨下的潮湿之气的同时,更是尽其所能用尽所力的多走、走远。紧挨老园的东河西路上,也是香味四溢香气缭绕。惹得河里的行船、路上的行人,常常不由自主的嗅鼻张口伸舌头,转头回首侧目,寻找与探望香气的来源,美美的濡染一番。那份神清气爽的瞬间镜头,不时的闪烁,留下了多少幅真实自然的幸福享受的剪影。不时的看到这样的画面,更增添了我对这棵桂花树的敬重、感激与自豪的情愫。不瞒你说,一旦置身于这样的情境之中,什么工作中的烦恼啦,生活上的纠结啦,追梦里的磕碰啦,等等,竟是不扫自净。一颗躁动的心,很快进入了怡然自得的平安清静之中,而且溢满了温馨祥和的暖流。
令人欣慰的还在于,桂花牵头,田禾跟上,原野更为的风姿绰约。那吐穗灌浆鼓胀的稻谷,那茎粗荚儿饱满的花生,那叶绿衣鲜水嫩的油菜秧苗,和偶尔哼上几曲的蝉鸣、说上几句的鸟语,广而告之着收获的喜悦与播种的期待,把正当盛时即将走向深处的秋的厚重与多彩,书写得绵长悠远韵味倍足。
年复一年,桂花飘香,岁岁年年,心悦常新。这份心灵的濯洗、精神的过滤和情感的沐浴,真实、平淡、自然、清新,虽然短暂,却能为我所独自拥有与心自品味,这又怎不令我久歌不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