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4月27日 星期六
范宝林:登山记
来源:本站 | 作者:  时间: 2019-10-11


  久违了的山,久违了的松(山上的马尾松树),久违了的草,久违了的风。别离了五个月,又见面了,我终于来了。

  尽管我住在你的脚下,是你的紧壁邻居,是你的最近亲眷,是你的日夜守护者,更是你的至亲儿子。但是,我一直未能前来拜访你——六月份以来。

  我是爱你的。我把我对你的爱,埋藏于心底;我让我的爱,在军营里闪光;我用收获的喜悦,来作为拜访你的礼物。但我没想到你——风,竟是这样地热烈而干脆,忽喇喇地叫喊着;我想不到你——松,是这样地啊娜多姿,婆娑风韵;我也想不到你——草,有这般的魅力,轻盈纤细,翩翩起舞。我更感到惊讶的是你——山,笑裂了嘴,满是黑色纹路的脸上,留下了长久思念我的泪痕和见面后喜不自禁的泪渍。

  我从信号台往上走,往你的眼前走。越走近,我越细细地把你端详。我的腿,渐渐酥松乏力,我的体力,衰弱得使我难以很快走到你的跟前。但是,你们的笑,你们的手,你们的诚挚欢迎,招呼着,感染了我并牵引着我,吃力而坚定地走到了你的面前。

  我终于坐到了你的身边。我往半山腰瞅瞅,一只大鸟“扑腾”地惊飞而起,展开的翅膀如蝴蝶,匆匆地向另一座山走去,很快地栖息于那座山的脚下。我伸出双手,做出扣动板机的姿势并很快瞄准了它,150米的距离,不远,要是真有一杆枪,我……,想到这,这一瞬间的恶念,立即被我的理智驱逐了。我不能伤害它,它也是你——山的儿女呀,也在日夜和时常地守护和陪伴着你。尽管它对我的突然到来,如此无礼,或者说是怯场,羞于见识,但我也不应该计较。因为,我也曾有过怯场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你——山的时候,也有个大红脸。我不能伤害你怀抱里的任何一个生灵。

  依恋不舍地别离,尽管天天可见,还是情满胸怀。那丝丝缕缕的负疚和愧悔之情,刺痛着我的心。我脚步沉重地缓缓地往营区返回,每挪一步,比上山时还沉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