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56年出生于辽宁西北部辽宁省与内蒙古自治区的界河南岸,上学学的是农学专业,从1978年参加工作一直工作在山村,退休也仍然住在大山深处,说一口“标准”的地方土话,洗洗衣服每次都得掉下2两土,我自己给自己下个定谓:标准的农民。每当夜静更深的时候,回味一下自己四十多年的工作生活,真的感觉越来越好……
吃,是人类生存的第一需要。俗语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论是伟人,还是普通的劳动者。对谁都适用。
春节过后,同朋友聊天,常常听到的是:你说这怎么什么也吃不下去,吃什么也不香?其实我也有同感。细细品味,原因很简单:是人们的生活水平太高了,每天都摄入大量难以消化的脂肪、蛋白质,使胃肠始终处于充满状态,没有饥饿感,就不能产生食欲,没有食欲吃东西怎么能香呢?
在这里我想起小的时候,那年月受自然灾害的影响,国民经济困难。全村几百口人没有谁能吃饱饭。人们的一日三餐基本上是瓜菜代,根本谈不上鸡鸭鱼肉。每口人一年300来斤粗粮.根本不够吃,为了添饱肚皮,人们想出了许多节粮的办法。
早春榆树刚结果(俗称榆钱儿),家家都抢着摘。在我家我同弟弟是主力,我们都是爬树的高手,摘榆钱儿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玩。来到榆树下,脱掉鞋,光着脚,双手搬着老榆树的老皮,噌、噌地几下就爬到树上,然后选榆钱儿密的地方找个树杈坐稳,将一条长绳顺下去,弟弟将柳条筐系在绳子头上,我提上来,用绳子将筐系好,选榆钱多的枝条用力撸,不一会就撸一筐。我再将筐用绳子顺下去。我们将榆钱送回家,妈妈把榆钱挑干净,水洗,放高粱米粥锅些,熬榆钱粥。榆钱粥吃起来滑润喷香,正如欧阳修吃罢榆钱粥回味无穷,留下“杯盘粉粥春光冷,池馆榆钱夜雨新”的佳句。
有时候妈妈将榆钱拌上高粱面做一种叫散状的美食。先将高粱面用清水伴湿,大锅里放水,放上篦帘子,然后放一层湿面放一层榆钱,榆钱要拌上葱花、蒜泥,少许的荤油,蒸半个小时后就可以出锅,散状吃着很有滋味,清香扑鼻,每次我都能吃1大碗。
当时做散状类节粮型食品不单单用榆钱榆树叶,早春的猪毛菜、春夏的苣荬菜、西天谷都是十分好的原料,现在有一句流行的广告语是:牙齿倍棒,吃么么香放,在那个时候应该是:为了添饱肚,有吃的就是福。
现在说起吃的,许多朋友十分讲就营养的搭配,讲味、色、鲜、嫩惧全。一次朋友请吃饭,一盘鳗鱼480元,一顿饭下来4000多块,顶得上一个农民一年的收入。过后我很伤心,朋友却说:这得感谢党的好政策,没有改革开放,那能有今天的好生活!该福享的时候就享吧!细想也真是这么回事。现在是想吃啥有啥,而几十年前是有啥吃啥。即使是有钱你也没处买。那个时候是纯粹的计划经济,啥都是凭票供应,日前一位朋友在一位收藏家手中看到当年的一张“针票”感觉很稀奇。那可是事实,是历史。
记得小时候过年家中也要杀一头百斤左右重的年猪.而当时几样现在看起来再普遍不过的猪蹄、猪尾小孩们是搀死也吃不着的。猪尾巴是杀猪人的专利,听老人们讲给杀猪人吃猪尾巴寓意着有接续,明年过年还能杀猪,而小孩吃猪蹄长大笨,不会写字,现在想起原因十分简单,猪蹄耐储藏,能多放些日子,一旦来客人,能顶盘菜。
那个时候家里来客人是孩子生气,大人着急。记得有一次我家来了一老一少两位,小客人和我的年龄差不多,我们在一起玩的很开心,要吃饭了,小米饭,白菜炖粉条。妈妈拉过我的手,悄悄的同我耳语:好孩子,快领着弟弟们到外边玩一会去,等客人吃完饭再回来。我看着锅中的菜和灶台上的饭,口水直流,但妈妈的话不能不听,我违心的拉着弟弟走了,时间不太长,我们就来了,刚迈进门坎,就听见小客人在大声喊着:大嫂!盛肉,来粉条!我看了一眼锅里哪还有肉、粉条,只有一点汤了,再看看妈妈,脸都红了。客人喊上菜,没菜了,这可啥办。当时我曾想,这是啥客人,把菜全吃了,怎么没给我们剩点?
这样的事过去几十年了,如今谁家的餐桌哪天不得几个盘子几个碗。更让人难为情的是每天都听人们说:这得用什么办法才能将这一身肉减下去。怎么也不会是像那样年代,这得吃点啥才能上点膘。回想起那个年代,真难为妈妈了。从妈妈为我们哥仨起的名字中就可以看出她老人家真的是穷怕了,我们家族我们这辈中间这个字占庆字,我叫有、二弟叫祥、三弟叫福,连起来就是期盼我们“有祥福”。如今妈妈的意愿真的实现了,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大款、富翁,但都有稳固的收入,吃不愁、穿不愁,生活美满,在这里我要大喊一声:妈妈,您放心吧!在您老人家的保佑下,我们都有福、吉祥。
昔日节粮为生计,今朝减肥不容易,多么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