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4月25日 星期四
我的梦乡（组诗）
那个下午
一个下午，月华弟来看我
我们坐在教学楼后面台阶上
九月我要去北京读研了
他对我说
然后，我们谁也没说话
我发现我们后面的阳光
不紧不慢地照着不远处的楼舍、操场
和来回走动的同学
我们都想让这个下午停下来
想让这段幸福光景
延伸起来，到远方，到未来
外面有雨声
我听到外面似乎有雨声
开始是很小的
现在变得大起来
我没抬头，更没睁开眼
感觉好像有汽车隆隆驶过
这个时候，周围是黑的
估计雨也是黑的
外面的声音也是黑的
我把幻想关在黑暗中
有一束灯光，在午夜还在亮着
那是亮在我心里
我的梦乡
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我家阳台上的小肉肉
也跟着我一起进入梦乡
我都听见它们呼吸的声音了
它们静静地守候在我身边
像我的孩子一样安详
它们可都是我的小可爱啊
我的家就是它们的家
它们的家也在我这里
从前的那条路
今天，我突然想起上初中时我经常走的路
那时，我和伙伴们
要穿过一片田野，一处火车道
一个村庄，最后走过一道山坡
才到达我们乡的初级中学
通常，我们三个人放学的时候
都是一起回家
走到一个三岔口
我们就各自往回家的方向
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而我，一直向南
三十年后，我们谈起初中生活
谈起那条上学的路
不知道那条路是否还是原来的样子
听说有的路段已经不在了
但那条路在我们心里
依然清晰，越来越充满阳光
我的乡村
今天，我发现我的乡村在一幅绒绣画上
虽然我离它很远
但我却看得非常清晰
那上面的大树、房子是我的
村前的荷塘是我的
还有河里游动的鸭子也是我的
包括弯弯曲曲延伸到村里的小路也是我的
遥远的地方
在那遥远的地方
青山连着青山
绿水连着绿水
沃野连着沃野
甚至公路也连着公路
那满山的稻谷，那遍野的油菜花啊
连着天空的云朵
也连着我的父老乡亲
风从那边吹来
风吹过来，又吹过去
我住在一个山坡上
春天是从山坡上来的
然后再延伸到村庄
乃至很远的城市
我离闹市很远
我最幸福的时光
就是站在山岗上
看蒿草和树木渐渐变绿
我无法走得那样远
唯有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
用目光丈量
我和春天的距离
我和这个世界的距离
在菜园边的墙上坐着
我就在菜园边的墙上坐着
和我儿时的几个伙伴
我们一起看菜畦里的韭菜渐渐长高
看辣椒、茄子、冬瓜、土豆冒出新绿
爷爷不停地给这些蔬菜浇水
水都漫过菜畦了
我大声的喊着
转眼间，水变小了
我就在菜园边的墙上坐着
直到天黑了
伙伴们不见了
爷爷消失了
雪天的故事
雪天，树上的冰凌
刺到一个小女孩的梦里
她的眼里掠过一只秋燕
给秋燕找个家吧，她说
她看到了池塘边
秋燕曾经住过的芦苇
像得了风湿的母亲
佝偻在白茫茫的雪海里
某个早晨
好像来到陌生的地方
还下着雨
站在空荡荡的房间
我不记得所有的梦
我被自己的恍惚所感动
我早已经历过此景
但还愿再经历一次
比如生活中的孤独和爱
作者简介：吴东升，出生于辽宁省凌源市。1994年毕业于辽宁师范大学中文系。教育硕士。现任职辽宁朝阳广播电视大学。高级讲师。本人系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当代文学研究会会员。有诗歌、散文散见于《星星》《诗选刊》《诗潮》《绿风》《中国诗人》《青春诗歌》《散文诗》《青海湖》等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