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4月20日 星期六
程 琳
来源:本站 | 作者:  时间: 2016-01-08

 


 

    程琳,男。生于1966年2月27日。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驻地作家。牡丹江市阳明公安分局民警。曾在公安局技术科、秘书科、刑警大队、严打办、经侦支队等重要部门工作。
从2002年起,在《当代》、《收获》、《十月》、《中国作家》等大型文学期刊上,连续发表《黑蚂蚁》、《拘留》、《一针见血》、《香水》、《犯罪嫌疑人》、《人民警察》等六部长篇小说,文坛称“警匪领域,一个独一无二的文学高手,横空出世。” 2006年5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程琳文集4部。小说《一针见血》、《警服》分别2007、2009年连续两届获公安部金盾文学一等奖。小说《人民警察》获2012年黑龙江文艺大奖。
    近几年,程琳又涉足影视领域。他将自己的作品全部改编成电视连续剧。电视连续剧《刑警没有浪漫》、《黑蚂蚁》曾在央视八频道黄金时间播出。2006年,程琳创作的二十四集电视连续剧《一针见血》由影星刘烨、左小青出演。现已在全国热播。2007年,由程琳编剧,北京唐德传媒、新力量影视机构及黑龙江省公安厅,投资拍摄的电视连续剧《香水》、《本色》等两部电视剧已拍摄完毕,已在全国播出。2012年,大型谍战剧《越境》即将全国热播。
    程琳的文学及影视作品已在全国引起巨大关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青年报》、《北京晚报》、《北京青年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等全国70余家报刊、电台相继连载播发程琳的作品及进行相应报道。互联网有关作家程琳的报道达到4万条之多。


作品欣赏:

    《犯罪嫌疑人》节选

    王晨白白净净不仅漂亮身材也好。在《海鲜世界》当服务员没多久,徐广泽就让她当迎宾员。迎宾员只需每天站在饭店门前笑眯眯地迎接客人就行。工作不仅轻松,穿得也是漂漂亮亮。王晨对徐广泽心存感激。每次见到徐广泽她都会露出甜甜的笑。这是萌自心底的笑,不像遇到客人虽然也笑,但那只是似笑非笑。女孩的笑让徐广泽心里暖融融的。有事儿没事儿,他都愿意来到门前看看王晨。徐广泽不仅愿意看到王晨的微笑,也愿意看到王晨的身体。王晨穿的是旗袍。女孩不经意走动时,美丽的长腿能性感地裸露出来。

  徐广泽喜欢看王晨的长腿,其他人都没有察觉。王晨叫徐广泽为舅舅。虽然不是亲舅舅,但言语之中舅舅长舅舅短,便对别人起到了很好的麻痹作用。徐广泽也充分地利用了这一点,他不仅在工作上照顾王晨,在经济上也是一样。除了每个月的工资外,徐广泽还会偷偷塞给王晨一个红包。红包里的钱比工资还多。王晨不想要。徐广泽便说:“拿着吧。舅舅给你的,怕什么!”

  徐广泽后来又出钱帮助王晨的父亲买一辆出租车。渐渐地,王晨对徐广泽有了很大的变化。王晨嘴上虽然叫他舅舅,但那种语气里已经多了很多亲昵。特别是,王晨人小鬼大,她好像也明白她与徐广泽这种关系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所以,她与徐广泽配合得很默契。当着别人的面,王晨对徐广泽恭恭敬敬特别有礼貌。可如果旁边没有了外人,王晨就会像个小情人似的对徐广泽不停地撒娇。她会展示着自己的身体问徐广泽,舅舅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又瘦了?徐广泽说,是有点瘦。王晨说,你是喜欢我瘦点呢还是我胖点呢?徐广泽说,宝宝,你胖瘦,我都喜欢。

  徐广泽私下里把王晨称做了宝宝,王晨早已欣然接受。徐广泽说,宝宝,我现在想送给你一件礼物?王晨说,什么礼物?徐广泽说,我在花园小区为你买了一套房子。王晨说,我要房子干什么呀?徐广泽说,将来你得结婚嫁人呀!到时候,这套房子就是你的嫁妆了。王晨深情地看着徐广泽,舅舅,将来我不嫁人我也不结婚!徐广泽捏了一下王晨的脸蛋,傻孩子净说傻话。王晨说,你买的房子漂亮吗?徐广泽试探地说,我们去看看吧!王晨说,好啊!

  房子是精装修的两室一厅。屋子里已经有了全套家具和各种电器音响设备。王晨像只小鸟穿行在每个房间里,徐广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小鸟飞来飞去。王晨打开衣柜,里面已经有崭新的睡衣。她拿出来问徐广泽:“这也是我的吗?”徐广泽点了点头。王晨说,我想穿上试试。徐广泽说,你试吧!王晨说,我在哪儿试呀?徐广泽说,你到卧室去试吧!王晨走到徐广泽的身边,搂着他的脖子,小声地说,我一个人去害怕。徐广泽从沙发上站起来,轻轻地抱起王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向卧室里走去。

  徐广泽喜欢上自己饭店里的服务员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能最终得手的却还是第一次。

  老板与自己的女员工搞点这种暧昧关系应该说并不算什么新鲜事儿。可类似的事情要想发生在徐广泽的身上就有点困难。徐广泽的妻子黄敏差不多隔个一天两天就要到饭店来一趟。她名义上是帮助徐广泽分担辛苦,实际上是监督察看徐广泽有没有什么不轨行为。

  曾经有那么几个像王晨一样漂亮的女孩也被徐广泽诸如红包之类诱惑住了。可徐广泽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让黄敏看出了破绽。

  每当黄敏察觉出徐广泽要对哪个女孩下手时,她就果断地以种种理由把那个女孩撵走。这让徐广泽很是恼火。但徐广泽不敢表现出来。都这个岁数了还勾引这么小的女孩,毕竟不那么理直气壮。

  王晨的出现让徐广泽眼前一亮。

  这不仅仅是王晨漂亮,重要的是,王晨天生具备表演才能。当着徐广泽的面,王晨亲切地称黄敏为舅妈。她会挽着舅妈的胳膊,喋喋不休地说这说那。什么舅妈昨天大概来了多少客人。什么今天舅妈客人也不少。王晨在向黄敏汇报工作时,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单纯充满了天真无遐。很难想像,仅仅在两个小时前,这个小女孩还和舅妈的丈夫在床上那样呢!

  徐广泽喜在眉梢乐在心里。他总算找到了梦寐以求的红颜知己。他在嘴上把王晨称做宝宝,在心里也同样把王晨当做宝宝。这个小宝宝给徐广泽带来了太多太多的欢乐。每当徐广泽搂着女孩白嫩修长的身体,他就感到人生的意义不过如此。

  当然了,也正由于徐广泽过于迷恋王晨的身体,他自己的身体有点吃不消。和王晨无论多辛苦,徐广泽总有使不完的劲。可他现在除了王晨毕竟还有黄敏呐!

  也真是怪事儿!都这个岁数了,老夫老妻之间对这项活动应该有所收敛。但黄敏对此却总是乐此不疲。

  黄敏可能是特意的,她想把丈夫的精力全都浩劫掉,以便让徐广泽即便有那个贼心到时候也没那个贼力了。

  过去,徐广泽对黄敏并不是有求必应。可自从有了王晨之后,徐广泽有点作贼心虚。身体本来一点冲动也没有,但为了让黄敏觉得自己一直处在闲置状态,徐广泽每次都是咬紧牙关冲锋陷阵。

  黄敏愿意开着灯干那种事儿,徐广泽坚决反对。他说,开着灯,我太难为情了!其实徐广泽是不想看着黄敏的脸。看着黄敏在自己的身体下面,徐广泽一点情绪也没有。为了调动自己身体的积极性,徐广泽必须要把黄敏想像成别人才能生机勃勃。

  徐广泽与黄敏的夫妻生活这么多年已经形成了一套固有模式。什么时候这样什么时候那样都约定熟成。

  徐广泽首先按步就班地抚摸着黄敏。这个时候,黄敏一般都心情愉悦。于是,徐广泽抓住机会不失时机地开导黄敏。

  “这种事儿我们今后要少干了。”

  “为什么?”

  “咱们这个岁数了,干多了会有害健康。”

  “你快得了吧!书上说,干这个有利健康!”

  黄敏把徐广泽的手推开,暗示他可以进行最后一个环节了。可是,徐广泽光顾开导黄敏了,这时他自己还不在状态里。但为了能迅速完成任务,徐广泽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了黄敏的身上。

  为了让自己的生理机能跟得上黄敏,徐广泽展开了丰富的想像。他把黄敏想成了天仙想成了自己的小心肝。往常,徐广泽只要进行这样的想像,一般来说,都能产生一定的效果。可今天徐广泽的身体一点反应也没有。由于昨天和黄敏刚刚履行这种义务,徐广泽认为今天黄敏不会再有这种要求了。所以,白天他和王晨便保质保量超额完成了任务。到了晚上,徐广泽自然就力不从心了。现在,他仅仅凭借想象的翅膀根本就无济于事!

  黄敏说:“你怎么回事儿?”徐广泽说:“我太累了。”黄敏打开台灯冷冷地看着徐广泽,“你为什么这么累?”徐广泽感觉不妙,黄敏平时不和他这么叫真。徐广泽说:“昨天不是才整完嘛!”黄敏把徐广泽推了下去,不高兴地说:“昨天整完你今天累是怎么回事儿?”徐广泽气愤地说:“这不很正常吗?我都这个岁数了,你还拿我当年轻人呢!”黄敏冷笑道:“你身体不年轻了,但你可以吃药啊!”

  徐广泽愣住了。

  黄敏打开床头柜子,找出了几盒写着猛男硬汉的药物。

  徐广泽尴尬地说:“你怎么翻我兜呢?你真没意思!”他起身下床要走。黄敏把徐广泽拉住,“你回来,你干什么去?”徐广泽说:“我上厕所。”

  徐广泽上了趟厕所心里平静了许多。他回来和黄敏解释说:“我看你最近老是要啊要啊,我没办法才吃这种药。”黄敏说:“这么说,你吃药是为我了!”徐广泽说:“对呀!”黄敏说:“对个屁!为了我,你忙乎半天还这个熊样!”徐广泽说:“我到了这个年龄不是靠吃药就能解决问题的。”黄敏说:“快得了吧,你白天肯定是和别人整了!”徐广泽说:“精神病。”徐广泽显得十分气愤,他躺在床上,盖好被像是要准备睡觉。黄敏伸手把徐广泽的被掀开,“你别在这儿装睡,你说,白天和谁整了?”徐广泽委屈地说:“跟你整我都累成这个熊样,白天我哪还有精神啊!”黄敏说:“跟别人你还能没精神?”说着说着,黄敏哽咽起来。

  徐广泽知道这事儿要闹大了。为了占有主动,他突然大声地喊道:“操你妈,今天你闹什么?”黄敏把枕头扔向徐广泽:“你说我闹什么!怎么回事儿,你自己没数啊!”徐广泽说:“你什么意思?”黄敏说:“今天上午你干什么去了?”

  徐广泽说:“上午我到电视台找王晓光去了。”他迅速地把时间地点人物说得样样齐备。他还拿出电话递给黄敏:“不信的话,现在你就给王晓光打电话,你问问他。”

  这种事儿黄敏是不会干的。半夜三更地给人家打电话算怎么回事。徐广泽说:“黄敏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总应该相信王晓光吧!”黄敏说:“徐广泽,你少拿王晓光说事儿。现在我谁也不信。”

  徐广泽说:“你他妈的今天吃错药了。就因为我不能和你干这种事儿,你就怀疑我和别人干了是不是?”黄敏说:“你和王晨是怎么回事?”徐广泽心里忽悠一下,但他表面却是一副吃惊疑惑的目光:“黄敏,你说什么?你……竟然想到我和王晨。你真他妈的无聊,王晨天天管我叫舅舅你没听见呐?”黄敏说:“当面叫你舅舅,谁知道背后叫你什么?”

  徐广泽心里哆嗦着,但他判断出,黄敏现在最多还只是怀疑。要不然,黄敏会把王晨掐死。徐广泽无奈地叹着气,他面无表情地说:“黄敏呐,我拿你是真没办法,你怎么能会想到我和王晨呢……”说着,他竟然爽朗地笑了起来。

  笑声把黄敏虎住了。黄敏说:“徐广泽,你少跟我演戏。你和王晨到底怎么回事儿?”徐广泽笑眯眯地看着黄敏:“那你说我和她是怎么回事儿?”黄敏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徐广泽忽然大声地说:“我清楚你妈了个逼!王晨比咱家姑娘还小一岁,我要是和她,我不是畜生嘛!”

  黄敏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徐广泽,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徐广泽说:“我告诉你,黄敏,王晨是苏岩的女朋友!”

  黄敏吃惊地说:“她是苏岩的女朋友?”徐广泽说:“你要是不相信,你现在给苏岩打个电话问问。”黄敏脸红了,她拿起枕头打向徐广泽,“你个王八蛋,刚才怎么不说呢?”徐广泽看着黄敏满脸的窘迫,语重心长地说道:“黄敏啊黄敏,我建议你明天到医院去一趟,你现在肯定是到更年期了!”

  晚上,苏岩开车来到了海鲜世界。王晨站在门前,见到苏岩的车就走了过去。苏岩刚把车停好,王晨就为苏岩打开了车门。王晨是迎宾员,她的职责是站在饭店门前面带微笑。为客人打开车门不是她份内工作。

  苏岩满脸真诚地说:“美女亲自为我开门,我很内疚啊!”王晨说:“你不用内疚,表示表示吧!”苏岩说:“怎么表示?”王晨说:“给小费!”

  苏岩拿出五十块钱,递给王晨。王晨说:“我就值五十块钱呐?”苏岩说:“那你想要多少?”王晨说:“你兜里的钱都给我。”苏岩说:“我兜里就五十块钱。”王晨说:“我不信。”苏岩说:“你不信你可以翻。”

  苏岩举起手,把兜露出来。王晨没翻,她把那五十块钱塞入了苏岩的兜里。苏岩说:“你咋不要呢!”王晨说:“我怀疑你这钱是假的。”

  苏岩笑了,他随手试探性地拍了拍王晨的肩膀,王晨不太自然。她的脸微微红了。苏岩假装不解地问:“你脸怎么红了呢?”王晨说:“没有啊!”

  两个人边说边闹走进了饭店里。黄敏正站在吧台后面。苏岩客客气气地和黄敏打着招呼。什么黄姨长黄姨短,黄敏说:“是报社的记者请你是不是?”苏岩说:“不是,是我请记者。”黄敏和苏岩说话的时候,王晨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苏岩。苏岩的手心有点出汗,他和黄敏打完招呼,王晨领着苏岩向饭店的雅间走去。这也算是王晨的职责。苏岩和王晨走向楼梯时,苏岩没回头也能感受到黄敏关注的目光。来到了楼梯口时,苏岩再次轻轻地拍了拍王晨的肩膀。王晨这次已经自然多了。可苏岩却不自然了。他那个别扭,感觉就像个小偷。

  进到雅间,郭鸣武和朱亮已经点完菜恭候苏岩了。苏岩没见过朱亮,郭鸣武向苏岩介绍:“这是我们报社新来的记者。”

  苏岩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朱亮胖胖乎乎满脸憨厚,他热情地和苏岩握了握手,客气地说:“苏哥,我点的这几个菜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吃,你看要不再点两个?”

  桌子上全是高档海鲜。看起来,这个架势是朱亮请客了。苏岩给自己倒了一杯饮料,马上表明态度:“朱亮认识你非常高兴。今天本来我请客,按理说我应该喝点儿酒,但你知道我们公安局有五项禁令,不让喝酒。所以,我今天只能以水代酒了。”

  过去与记者打交道,话要是说到这个份上,记者们就得装糊涂了。在他们眼里吃别人都是很正常的。可朱亮却认真地说:“苏哥,你愿意喝什么就喝什么无所谓,但讲好今天是我请客。”

  苏岩说:“怎么能让你请客呢!”他一本正经地说:“朱亮,你不知道,平时都是郭鸣武请我,他对我意见老大了,我要是再不请他一次,他就得给我写批评稿了。”

  朱亮笑道:“苏哥,你不要争了。不就是吃一顿饭嘛!今天说我请就是我请。”

  朱亮的执着让苏岩很意外,朱亮越这样,苏岩越不能让朱亮请客。何况今天苏岩请客本身就是为了完成徐广泽交给自己的特殊使命。

  苏岩说:“朱亮,你刚才已经管我叫哥了。既然我是你哥,这顿饭必须我请。要不然,我现在就走。”朱亮被苏岩说得不知所措,他向郭鸣武看去。郭鸣武笑道:“苏岩,既然朱老弟有这个心意,你就别客气了。”说着,他向苏岩使了一个眼色。

  苏岩心里明白了。这个朱亮大概想求自己办点什么事儿。怪不得,郭鸣武这几天如此着急要请自己呢!

  朱亮遇到了点儿麻烦。前些日子,市振兴房地产公司在开发康宁居住宅小区时,几个动迁户死活不搬家。公司的老板有个朋友叫曹勇。曹勇刚从监狱里出来正闲着没事儿干,老板就让曹勇帮着自己把这个事儿平了。曹勇找来几个流氓地痞去吓唬那些动迁户。动迁户见到一个个腰里揣着刀的歹徒全都吓坏了,马上与开发商签订了协议。这件事儿被朱亮知道后,他就去采访写了一篇通讯。题为《无奈的动迁》。通讯发表后,开发商找报社理论。报社本来是为那些动迁户报打不平,可这时那些动迁户却谁都不肯站出来。搞得报社十分被动。尽管报社最后通过关系把开发商摆平了。可这个曹勇却和朱亮没完没了。朱亮刚当记者没经验,他在通讯中点了曹勇的名。曹勇为此找到朱亮讨要说法。曹勇膀大腰圆,脸上还有一条长长的伤疤。朱亮急忙赔礼。曹勇说:“你光嘴上赔呀?”朱亮于是给了曹勇拿了一笔钱希望了结此事。但曹勇得寸进尺,又来找朱亮。朱亮不想再给拿钱了,就躲着曹勇。可曹勇有耐心隔三差五就来骚扰朱亮。朱亮被搞得焦头烂额。郭鸣武给朱亮出主意,他说:“要想摆平此事,就得让公安局刑警队的出面!”朱亮刚刚接触社会对此还不太明白。郭鸣武说:“这些流氓都怕警察,只要警察喊一嗓子,保证好使。”朱亮说:“那问题是警察凭什么帮我呀?”郭鸣武说:“这你就不懂了。流氓怕警察,警察怕咱们记者!”

  了解完事情经过,苏岩把郭鸣武叫到了走廊。他不高兴地说:“那么多警察,你偏偏找我干鸡巴毛?”郭鸣武说:“咱们关系不是好嘛!”苏岩说:“你这个事儿我管不了。”郭鸣武说:“你看你不就一句话嘛!”苏岩说:“你咋说的那么轻松呢!”郭鸣武说:“我们都打听了曹勇最怕你。”苏岩说:“我是他爹呀,他怕我?”郭鸣武讨好地说:“你比他爹都好使!”郭鸣武事先已经打听清楚了,当初曹勇就是被苏岩送进监狱的。

  苏岩回到雅间向朱亮询问曹勇是如何敲榨他的?

  曹勇找到朱亮既没打他也没骂他,曹勇只是说他的名字见报后,他的精神遭受了巨大的伤害。曹勇说话的时候,脸上的那条长伤疤不断地抖动,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朱亮哪见过这些,只好主动向曹勇表示给他经济补偿。

  苏岩感到很为难,他对朱亮说:“下次曹勇再去找你,你就不答理他。看他怎么样?”苏岩的意思是必需要得到曹勇犯罪的把柄,公安局才能介入。但朱亮不想陷入其中。他担心那样会把曹勇彻底得罪了。朱亮说:“苏哥,能不能直接去找找他。”苏岩说:“朱亮,你得理解我。虽然我过去抓过曹勇,但现在他毕竟在我手里没有把柄。我说话,他不见得买我帐。你看这么办好不好?明天你到我单位正式报一下案。只要你一报案,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找曹勇。”朱亮胆怯地说:“报……案?不好吧!”苏岩说:“你别怕。只要这个案子经我手,曹勇将来绝对不会再去找你麻烦。”

  朱亮不吱声了。将来的事儿现在谁能说得清啊!

  郭鸣武在旁边说:“苏岩,朱亮的意思吧,是想通过你给曹勇最后拿一笔钱,让他再别来找小朱的麻烦就行了。”苏岩说:“这哪能行呢?这么干,我不成黑社会了嘛!”朱亮看了看表小声地说:“苏哥,你看这么办行不行?你不用和曹勇说任何话,你只要让曹勇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吃饭怎么样?”苏岩疑惑地说:“什么意思?”朱亮说:“刚才我给曹勇打电话了,我让他一会儿过来一趟。”苏岩说:“你让他到这儿来?”

  朱亮点了点头。

  苏岩心想,你咋这么好意思呢!他看了看郭鸣武,郭鸣武急忙把头扭向一边。这帮写字的真会安排。事到如今,苏岩只好硬着头皮等曹勇过来。

  曹勇进屋的时候没有敲门,他是一脚踹开的。他的目光凶恶地扫过屋子里,朱亮和郭鸣武急忙躲闪着。

  曹勇大概没想到苏岩会在屋子里,他愣了一下。

  苏岩见到曹勇立刻温柔地说道:“曹哥,你好!”曹勇说:“你怎么在这儿?”苏岩客气地说:“今天是我请你吃饭。”他把自己主宾的位置让出来,“来,曹哥,你坐这儿。”

  朱亮见苏岩这个样子心里凉了。谁说流氓怕警察!他向郭鸣武看了一眼,郭鸣武正低着头吃东西。

  曹勇坐下之后,朱亮急忙给曹勇倒了一杯酒。苏岩恭恭敬敬地说:“曹哥,不知道你已经出来了。今天意思意思,给你接一下风。”

  苏岩举起杯子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曹勇举起杯子干了。他见到苏岩没有干杯,威严说道:“你也没干呐!”苏岩说:“你知道我不喝酒。”曹勇像是不愿意了,他说:“你这不是敬我吗?”苏岩急忙说:“曹哥,对不起。”他把杯子里的饮料全干了。曹勇说:“你杯子里的不是酒啊!”苏岩说:“对,是饮料。”

  曹勇不高兴地看着苏岩,“你这什么意思?”苏岩满脸谦卑地说:“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朱亮和郭鸣武都低下了头。苏岩这哪像警察呀!他们俩觉得曹勇倒像个警察。

  曹勇看了朱亮一眼,对苏岩说:“你找我就是他的事儿吧!”苏岩急忙回避道:“不是不是。我找你没有任何事儿,就是给你接风。”

  曹勇得意地拿起杯子放在朱亮的跟前,意思让朱亮倒酒。朱亮正低着头没看到。

  苏岩说:“我来。”

  苏岩站起身来,拿起了酒瓶,直接把瓶子砸在曹勇的头上。

  膨的一声。

  瓶子在曹勇的头上裂开。

  朱亮和郭鸣武这之前一直在低着头,等他们抬起头看到的,是曹勇已经趴在了地上,苏岩正用脚踩着他的头。

  苏岩的动作也太快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小白脸转眼间就把人高马大的曹勇打翻在地。

  曹勇满脸是血,朱亮和郭鸣武都以为曹勇会破口大骂,奇怪的是,曹勇却一下子没了刚才的威严,低三下四地说:“苏哥苏哥,你这是干什么?”苏岩却满脸杀气,他骂曹勇:“操你妈,从监狱出来你感觉地位不一样了是不是?”曹勇说:“苏哥,我错了。”

  苏岩说:“错你妈个逼!”

  苏岩用另外的脚狠狠地踢向曹勇。曹勇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朱亮和郭鸣武都看不过去了,他们急忙过来把苏岩拉起。

  苏岩余怒未消,“你俩给我起来。”苏岩一伸手,就把郭鸣武和朱亮推到一边。曹勇继续说着:“苏哥苏哥!我错了。”

  苏岩一顿乱踹,才渐渐平静下来。他说:“曹勇,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曹勇说:“我错了。”苏岩说:“你哪儿错了?”曹勇说:“我刚才不该和你装!”苏岩抬起脚,曹勇慢腾腾地站了起来。苏岩转身笑眯眯地对郭鸣武说:“郭老师麻烦你点儿事儿!你去打盆水!”

  朱亮抢先到卫生间打来一盆清水。

  苏岩接过水盆放在桌子,向曹勇示意了一下。曹勇急忙走到脸盆前把脸洗净了。洗完脸,他站在桌子边恭恭敬敬地说:“苏哥,我洗完了!”

  苏岩疑惑地说:“曹哥,你这脸上的血是怎么整的?”曹勇指着旁边的椅子,“我刚才不小心摔倒了。我的脸卡在了这个椅子上,椅子上放着一瓶酒,酒瓶碎了。我的脸被划出了血。”苏岩说:“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两个记者这才明白流氓为什么怕警察了。原来警察比流氓更流氓!

  2

  郭鸣武给苏岩打电话还要请苏岩吃饭。苏岩说,不是已经请过了嘛!郭鸣武说,上次不算。这次再请一次。苏岩说什么也不去。郭鸣武来到了公安局当面邀请苏岩。苏岩说,我不去了,你要是非请不可的话,你就请高军去吧!郭鸣武说,人家朱亮要请你嘛!你就去吧!苏岩说,朱亮是我爹呀,他请我我就得去呀!郭鸣武说,人民警察怎么说话怎么不文明呢!他最后向苏岩强调道:“你就去吧!”

  郭鸣武的语气怪怪的。

  苏岩说:“咋的呀?我去能中奖啊!”郭鸣武说:“你现在闲着不是也闲着嘛。你放心吧,就是纯粹请你吃饭。再也不让你办任何事儿了。”

  晚上苏岩来到了饭店,雅间里除了朱亮和郭鸣武还有风情万种的余楠。

  郭鸣武介绍说:“这是朱亮的女朋友。”

  苏岩轻描淡写地说:“你好!”他的目光在余楠的脸上划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停留。仿佛这个美女在他眼里根本不存在一样。

  苏岩把注意力都集中到朱亮的身上。

  苏岩说:“朱亮,我分析曹勇可能要去找你。”朱亮说:“已经找了。他把那些钱都还给我了。我说什么也不要,可他非给我不可。苏哥,你说这可怎么办?”苏岩说:“这些钱本来就是你的,他给你你收下就完了。你不要怕,我估计,他今后不会再去找你麻烦了。”朱亮感激地说:“苏哥。谢谢你!”苏岩说:“你要是谢我的话,你就外了。朱亮,你不知道,要说感谢的话,我应该感谢你!”苏岩把收拾曹勇的经过讲了一遍。他说:“根据曹勇揭发的线索,我破了六个案子,抓了七个人。朱亮,我跟你说,这个月我在刑警队又是破案第一。你说要不是你这个事儿,我能取得这么多成绩嘛,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谢你!”

  苏岩和朱亮夸夸其谈。郭鸣武怕冷落余楠便向余楠献殷勤。他问余楠是喝酒还是喝饮料?余楠看了看苏岩的杯子。苏岩一直在喝着饮料。郭鸣武说:“要不,你也喝饮料?”余楠说:“给我倒酒吧!”

  席间,朱亮、郭鸣武不时地举杯敬酒。余楠响应号召,回回都跟着干了杯中的酒。

  余楠不苟言笑,落落大方。她的一颦一笑有着夺人心肺的力量。苏岩嘴上和朱亮说着的话,但心却被余楠勾走了。朱亮不知道苏岩在想着他的女朋友,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敬佩,他说:“苏哥,你真了不起!”

  苏岩心说,你有这么出众的女朋友,你才了不起呢!苏岩说:“我有什么可了不起的,真正了不起的是你们这些记者。”

  苏岩看了一眼郭鸣武,顺势也看了一眼余楠。余楠不动声色地迎接着苏岩的目光。郭鸣武接过苏岩的话,“我们记者有什么可了不起的?”苏岩开始赞美记者如何崇高如何伟大。他说:“不骗你们俩,我从小就想当记者。”朱亮说:“苏哥,我和你正相反,我从小就想当警察。”苏岩说:“是嘛!警察有什么意思啊?你没当,你要是当上就感觉没意思了。”郭鸣武说:“苏岩,记者也一样。你要是当上吧,也会感觉没意思。”苏岩说:“不可能。你们记者多风光啊,到哪都是领导接见。”郭鸣武说:“这有什么用啊!”苏岩说:“你们认识的都是领导还会没用?”郭鸣武说:“一点用都没有。苏岩,我不骗你,我们和领导的关系都是表面的。你看他们见到我们都一个个满脸带笑,可回头找他们去办点什么具体事儿,根本就不好使。”

  男人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工作,余楠则静静地坐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

  苏岩觉得应该和余楠多少象征地聊上几句。要不然,心里太痒痒了。可是苏岩这时却没了勇气。从一开始,他就和男人们喋喋不休,现在突然要是把注意力转移到女人的身上,这不是作贼心虚嘛。

  苏岩感觉这顿饭吃得有点费劲。席间,他接了一个电话。苏岩利用接电话的时机来到了饭店的卫生间。苏岩站在镜子前面用凉水洗了一把脸。凉水让苏岩平静下来。重新回到酒桌上,苏岩好多了。除了与郭鸣武、朱亮聊天之外,他和余楠主动交谈起来。苏岩问她的单位也问她过去的学校什么。苏岩的语调平稳、镇定,完全是长辈的那种口吻。

  余楠回答完苏岩的问题之后,客气地说:“朱亮的事儿让你费心了。谢谢你。”

  余楠拿起酒瓶给苏岩要倒酒,苏岩急忙说:“对不起,我不喝。”余楠说:“啤酒怕什么!我们都已经喝三瓶了。”苏岩说:“我和你们不能比啊!”

  这时,余楠已经给苏岩倒了一杯啤酒,郭鸣武在旁边说:“苏岩,那你就喝一杯吧。你就当余楠是你们局长不就完了。”

  苏岩不高兴地说:“你这什么意思?好像我喝酒分人似的。”郭鸣武说:“你本来就分人嘛!”当着余楠的面,被揭穿老底。苏岩很下不来台,他瞪着郭鸣武:“郭老师,求你点事儿,行吗?”郭鸣武说:“啥事儿?”苏岩说:“你不是能喝嘛,这杯你替我喝了吧!”

  苏岩把杯子当地放在了郭鸣武的面前。

  苏岩目光里露出了几丝凶恶。郭鸣武紧张了。从看到苏岩在眨眼间把曹勇干倒之后,他就对这种目光有点胆怯。他真怕苏岩当着余楠的面把自己也撂倒。郭鸣武拿起苏岩的杯子对余楠自嘲地说:“看没看见,警察不仅欺负坏人,也欺负好人。”

  余楠说:“郭鸣武,你把杯放下。我倒的酒,你喝算怎么回事儿?”这时,朱亮小声地对余楠说:“苏哥确实不能喝。”余楠瞅都没瞅朱亮,“去去去。没你事儿!”朱亮满脸通红,一声不吭。余楠从郭鸣武手里抢过杯子,严肃而认真地看着苏岩:“这杯酒,你真喝不了吗?”苏岩说:“我真喝不了。”

  余楠啪地把杯子里的酒泼在了地上。

  朱亮满脸尴尬。但他还是没吭声。郭鸣武不高兴了,“余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今天是请苏哥喝酒。”余楠说:“请他喝酒,他不喝呀!开始到现在,不就光咱们三个人喝嘛!怎么的,喝酒还得分人呀!”苏岩有点懵了,他愣愣地看着余楠。余楠毫不妥协地迎接着苏岩的目光。苏岩说:“对不起。我喝酒过敏。”余楠说:“你和你们局长喝怎么不过敏呢?”苏岩说:“我和我们局长喝也过敏!”余楠说:“才不是呐!你就是和我们太能装了。”苏岩说:“我和你们装什么了?”余楠说:“装你了不起呗!”

  苏岩真想把酒泼在余楠的脸上,他控制住自己,平静地说:“这么吧的,我现在补上行了吧!”苏岩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干而尽。

  余楠并不领情,“你早就应该这样。”说完,她站起身拎起自己的小包离开了雅间。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朱亮埋怨郭鸣武:“我说不让她来,你非让她来!”郭鸣武说:“我寻思不是让她陪陪你苏哥嘛!谁知道她这么爱挑理呀!”朱亮满脸亏疚地看着苏岩:“对不起,苏哥。她就这个脾气和谁都这样。”苏岩满不在乎地说:“朱亮,别多想。不怪你女朋友挑我理,我确实太能装了。”

  这饭被余楠搅得也没法往下吃了。苏岩说:“我单位还有点儿事儿!今天就到这儿吧!”

  郭鸣武搭苏岩的车回家。

  路上,苏岩把肚子里的怨气全都撒在了郭鸣武的身上:“今后你少给我揽事儿!”郭鸣武满脸歉意,“你看朱亮不是哥们嘛!”苏岩冷笑道:“你快得了吧!你安什么心,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郭鸣武说:“我安什么心了?”

  苏岩无情地揭露道:“你保证对余楠有意思了!”郭鸣武不自然了,“别……胡说。”苏岩说:“我说你怎么对朱亮的事儿这么用心,原来你是看上了人家的女朋友!”郭鸣武说:“你别胡说。”苏岩说:“郭鸣武你保证是这个意思。你说是让余楠来陪我,其实你是想让陪余楠陪你。你呀你呀可真无耻!你怎么连朋友的老婆都惦记呢!”

  郭鸣武被苏岩说懵了,他顺口说道:“他们还没结婚呢!”

  苏岩开车送徐广泽回自己的饭店。徐广泽说:“你和我去喝茶吧!”苏岩说:“不行。我得回单位。”苏岩迅速地把车开到了海鲜世界的门前。但徐广泽就是不下车。苏岩说:“求求你,赶紧下去吧!我回单位真有事儿!”徐广泽小声地说:“苏岩,你觉得王晨这个女孩怎么样?”苏岩说:“你这啥意思?”徐广泽说:“我想让你帮着给王晨找个男朋友!”苏岩说:“王晨这么漂亮找男朋友还得着我嘛!”徐广泽说:“王晨想要找你这样的。”

  苏岩急忙表明态度,“徐老板,我跟你说实话。这个王晨吧,我还真挺喜欢。但喜欢归喜欢,我不能和她谈恋爱!”徐广泽说:“为什么?”苏岩说:“你还不知道我妈嘛!她对我找女朋友有要求,必须要有大专以上的文凭。”徐广泽叹了一口气,“是嘛!”但他还是希望苏岩和王晨再接触接触。

  苏岩说:“为什么?”徐广泽说:“既然你已经假装和王晨在谈恋爱,怎么的,你也得再继续装一装啊!要不然,黄敏不相信啊!”苏岩说:“行了!你还让我装什么呀!再装就变成真的了!”

  徐广泽说:“不会的。”苏岩说:“你别让我为难了。王晨本来对我印象挺好的。我老去挑逗她,将来她该以为我是流氓了!”徐广泽说:“也没说让你去挑逗她呀!你看这样行不行,找个时间,你领她出去玩玩怎么样?”苏岩说:“那更不行了。

  徐广泽还要央求苏岩,这时,苏岩忽然接到了余楠的电话。

  余楠说:“苏岩吗?”苏岩说:“对。您是哪位?”余楠说:“我是余楠。”苏岩说:“余楠?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余楠说:“我要向你反映一个破案线索!”苏岩说:“那好啊!你到我们公安局刑警队来吧!我在431办公室。”苏岩放下电话对徐广泽说:“有群众向我们报案,我得马上回单位去搞案子了。”徐广泽说:“你刚才说不是说不认识她嘛。你让高军去搞这个案子不就完了。”苏岩说:“净开玩笑!你赶紧下车吧!”

  苏岩把徐广泽推下了车。徐广泽下车后对车里的苏岩说:“你还挺认真呢!”苏岩学着王晓光的语气说道:“我们搞案子就像搞女人一样,要严肃认真,一丝不苟!”

  苏岩在办公室一直等到下班之后,余楠才姗姗来迟。当时,苏岩正一个人低头整理着卷宗。他抬起头看到余楠后,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原来是你呀!刚才我还寻思呢,给我打电话的这个余楠到底是谁呢?”余楠乖巧地走到苏岩的跟前,嗔怪地说:“刚认识,就把我忘了。”她把手里的包放在了桌子上,环顾着屋子里的摆设。她那感觉好像和苏岩已经很熟了。

  苏岩说:“你和朱亮一起来的?”余楠说:“没有。我自己来的。”她的目光里充满温柔,她无比自然地说道:“刚才我进你们公安局大门的时候,收发室的大爷以为我是你的女朋友呢!他对我可热情了。”

  余楠的异反常态,让苏岩很不适应。

  苏岩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余楠说:“我来是向你道歉的!”苏岩说:“道什么歉呀?”余楠不好意思地笑了,“可昨天在酒桌上对你那个态度,我……太过分了。对不起!”苏岩说:“这不怪你,谁让我那么能装呢?”余楠小声地说:“你没装,其实是我在装。你帮朱亮办了那么大的事儿,我们请你吃饭,你不喝酒很正常!我当时明知不应该和你那样,可我……咳,我是没办法!”

  难道有人在逼迫余楠这样做?

  苏岩说:“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意思。”余楠说:“我这个人在男人面前装惯了。我这个毛病朱亮、郭鸣武都知道。我当时要是不和你装一下的话,就不太正常了。好像我对你……有好感似的!”

  余楠这时脸上微微泛起红润。

  苏岩依然不动声色地说:“那你为什么总和男人装呢?”余楠说:“每次吃饭,总有男人向我献殷勤。我要是不装的话,他们就没完没了。”苏岩说:“昨天我也没向你献殷勤呐!”余楠温柔地说:“你看我不是都向你道歉了嘛!”

  余楠与昨天判若两人。她还拿起桌子上的一块抹布认真地擦拭着桌面。

  苏岩说:“你的意思我基本上搞清楚了。你是说,你和别的男人装是为了防止他们骚扰你,你和我装你呢,是想和我有进一步的交往,是这个意思吗?”余楠小声地说:“知道了还说出来干什么?”苏岩不紧不慢地说:“余楠,你和我交往是想要求我办什么事儿吧?”余楠没出声。苏岩说:“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余楠说:“我有一个特别要的朋友,这几天她发现她丈夫好像有点问题。她想让我帮着给看一看,我看了,但我没把握,我就想让你帮帮忙!”

  余楠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打开后,是一件男人的衬衣。余楠把衬衣放在了桌子上。接着,她把衬衣展开,她指着领口处:“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领口处有一圈红色的印迹,明显是一个女人的口红。

  苏岩用目光扫视了一下余楠。

  余楠的嘴唇上也是这个颜色的口红。

  苏岩说:“对不起,我看不懂。”余楠说:“你说会不会是口红?”苏岩说:“看不出来。”余楠说:“你不是警察吗?”苏岩说:“我不是学这个专业的,这得让我们技术科搞痕迹的警察去看一看。”余楠说:“那你帮忙让他们给看一看呗!”苏岩说:“我和他们不熟悉。”余楠说:“你们不都是一个单位的吗?”苏岩说:“一个单位的也不熟!你不知道,他们这些搞技术的,都可能装了!你还不如让朱亮和郭鸣武去找他们好使。”

  余楠苦笑道:“好吧,这个事儿就不麻烦你了。”她把桌子上的衬衣包好放进了自己的包里,起身站了起来。苏岩说:“慢走,不远送了!”他低头继续整理着卷宗。余楠走到门口忽然转身对苏岩诚恳地说:“请你吃饭行吗?”苏岩抬起头,说:“行是行,可问题是我没时间呐!”余楠说:“你忙什么呀,没时间?”

  苏岩指了一下手中的卷宗,“我得把这些全都整完!”

  朱亮打电话向苏岩表达了歉意。说那天余楠太过分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希望能请苏哥吃顿饭,并强调说,这是他女朋友余楠的意思。苏岩推托着,说自己太忙了,没时间。朱亮说,苏哥求求你,你就抽点儿时间吧!朱亮的语气十分恳切。苏岩考虑了一下最后答应了朱亮。

  苏岩给徐广泽打了一个电话,他假惺惺地问王晓光办公室的电话是多少?徐广泽热情地告诉了苏岩。并说,如果苏岩要是请王晓光吃饭,就到海鲜世界来吧!苏岩说那多不好意思。徐广泽说,多大个事儿呀!

  两个人说着说着,徐广泽又提出让苏岩最好再和王晨接触接触,以便彻底消除黄敏的怀疑。

  苏岩说:“我上次当着黄敏的面特意拍了好几下王晨的肩膀。”徐广泽说:“那还不够。你最好找个什么机会来接王晨出去一趟。”苏岩说:“我领她出去,也没借口啊!”徐广泽说:“这还要什么借口呀!行了,你这是在跟我找借口,这么的吧,借口呢我去和王晨说,你只负责去接她就完了。”

  苏岩开车来到了海鲜世界门前,王晨已经穿着鲜艳的连衣裙正等着他。王晨上车后,苏岩问她:“咋不穿旗袍呢,你穿旗袍好看。”王晨说:“穿旗袍像服务员。”苏岩说:“你和黄姨是怎么请假的?”王晨说:“我说你妈来了,你要我和你去见见你妈!”

  苏岩愣住了。

  徐广泽告诉王晨,苏岩没钱了向母亲要,母亲不给。苏岩骗母亲说,他要钱是为了谈恋爱。母亲不信就要来看看。苏岩没办法让王晨临时当一下自己的女朋友。

  苏岩心想,徐广泽这个王八蛋编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呢!

  王晨说:“我给你当女朋友,你妈能相信吗?”苏岩说:“差不多吧!”王晨说:“你妈要是问我的话,我都说什么呀?”苏岩说:“王晨,今天不是我妈要见你!是这么回事儿。我有两个好朋友,非得要给我介绍对象!我说我已经有了,可他们不相信。没办法,我就寻思让你给我假装当一回。”王晨说:“人家给你介绍对象,你为什么不同意啊?”苏岩说:“多麻烦呐。”王晨说:“你是不是眼眶太高了?”苏岩说:“不是。”

  3

  苏岩和王晨来到了饭店里,朱亮和余楠已经在恭候了。苏岩介绍说,“这是王晨。”王晨笑眯眯地向他们点了点头。朱亮看着王晨说:“我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王晨说:“是嘛!”她显得不太自然,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饭店的迎宾员。虽然这个身份比服务员要高档,但毕竟还是属于为别人服务的。

  朱亮还想问什么,余楠急忙接过话,“朱亮,你赶紧让服务员走菜吧。我都饿死了。”接着她让王晨坐在自己的身边,亲切地交流起来。她和王晨很快就有说有笑。

  余楠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王晨的身上,她为王晨夹菜为王晨倒饮料。好像雅间里只有她们两个女人。

  苏岩和朱亮也亲切地交谈起来。

  朱亮喝着啤酒,苏岩喝着饮料。他敬苏岩说,苏哥,都在酒里,我就不说什么了。

  苏岩说,你太客气了。

  朱亮干了啤酒,苏岩干了饮料。

  苏岩问朱亮的工作最近怎么样?

  朱亮说,不怎么样。他说,他才来报社,社会上也没什么关系。有些好的新闻线索,他得不到。像他这样新闻记者没有线索,根本没法开展工作。苏岩说:“你们这个工作有点像我们似的。我们也是没线索的话,就不能破案了。”

  苏岩和朱亮交谈的同时,余楠和王晨也说得热热乎乎的。

  余楠说,王晨,你的皮肤真细腻。她伸出手在王晨的胳膊上摸了摸。她建议王晨用一个什么牌子的护肤霜。王晨没听说过。余楠就从兜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瓶。她挤出少许,涂在王晨的手上让王晨感受感受。王晨说,是挺不错的。余楠把护手霜放进王晨的兜里,“这是新的,你拿去用吧!”王晨说,“别别别。”余楠笑了,“客气什么呀!”余楠用眼角瞟了一下旁边的苏岩,接着又谈起了眉毛,她说,王晨,你的眉毛可真秀气。她问王晨平时都在什么地方做美容?王晨说了一家。余楠先说那家不错她也净去,接着又巧妙地建议王晨到另外一家更高档的。余楠说她认识那里的老板娘,去的话,可以打折。还说,王晨要是去的话,她可以领王晨去。

  余楠与王晨说话的声音很小,苏岩由于坐在她们一侧,所以,他也能听得很清楚。但苏岩听着听着,就有点听不进去了。余楠对王晨说,你的身材很好。但平时要多注意一下胸部。王晨的胸不是丰满的那种。王晨就小声地说,注意也没用的,这是天生的。

  余楠说,过去她的也不大,但现在就好多了。王晨就问余楠如何变的?余楠教给王晨一套如何用手按摩自己胸部的方法。余楠的声音非常非常小,什么四指并拢用指肚由乳头向四周呈放射状按摩;什么用左手掌从右锁骨下向下推摩至乳根部,再向上推摩返回至锁骨下……

  余楠说的时候,王晨听的十分认真,有的地方,她想要用笔记下来。余楠说,你不用记,哪儿不会,你给我打电话就行!

  苏岩领王晨本以为会让余楠不知所措,没想到却是现在这个样子。他看了看表对朱亮说,今天就到这儿吧!朱亮说,急什么!一会儿咱们去唱歌吧!苏岩说,不了,太晚了。

  朱亮还要说什么,苏岩向朱亮做了一个暧昧的眼色,意思他一会儿还要和王晨那样呢!朱亮就笑了,他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朱亮、余楠送苏岩、王晨上了车。

  余楠隔着窗户还和王晨窃窃私语,苏岩按了一下喇叭开车离开了。

  苏岩问王晨回哪儿?王晨想了想说,到花园小区。苏岩说,你家住在花园小区呀?王晨没回答。她听着车里的音乐像是在想着什么。

  来到了小区门口停下了车,王晨没有马上下车。苏岩也不好意思撵王晨。车里的音响中,一个嘶哑的声音唱着一首哀伤的歌曲。

  王晨说:“这个余楠怎么不和你说话呢?”苏岩说:“不是说了嘛!”王晨说:“没说。她光跟我说了。她可真能说。那个记者是她男朋友啊?”苏岩说:“对!”王晨说:“余楠跟他可白瞎了。”苏岩说:“她这样的跟谁不白瞎呀?”王晨说:“跟你就不白瞎!”苏岩不动声色地看着王晨。王晨说:“你瞅什么?”苏岩说:“我现在对你要重新认识了!”王晨笑眯眯地说:“咋的了?是不是让我看出来了,你就觉得挺难堪的是不是?”苏岩说:“你看出什么了?”王晨说:“你心里有鬼!”

  苏岩不太自然,“我心里有什么鬼呀?”

  王晨看了一眼车上的电子表,“你晚上还有什么活动吗?”苏岩说:“没有啊!”王晨说:“那你领我去玩玩呗!”苏岩说:“玩什么?”王晨说:“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呗!”

  苏岩没吱声。王晨说:“你一会儿肯定有活动。”苏岩说:“什么活动?”王晨说:“我感觉你要和谁去约会。”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行了,我不打扰你了。”

  王晨下了车,慢慢地向小区的大门走去。

  余楠给苏岩打电话。

  她问苏岩,说话方便吗?苏岩说,方便,你说吧!余楠说,我想请王晨吃饭,你允许吗?苏岩说,你愿意请就请吧!余楠说,那你能告诉我她的手机号吗?

  苏岩说,我也不知道。余楠说,王晨当时还真告诉我来的,但我给忘了。我现在只是知道王晨在海鲜世界。要不,我直接去找她,你看行不行?

  看起来,余楠早就知道王晨的身份。

  苏岩说,你请她吃饭有什么目的吗?余楠说,我和她挺投脾气的。苏岩说,你别请她吃饭了。

  余楠在电话里不出声了。苏岩也不出声。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苏岩说,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俩去吃吧!余楠没出声放下了电话。她发来一条短信:昆都,玫瑰厅。晚上6点。

  苏岩不到五点半就来了。他搞不准朱亮会不会来。他把车停在饭店门前的一个角落里,观察着门前来来往往的人流。差十分六点,余楠坐着出租车来了。她一个人走下了车,进了饭店的大门。苏岩等了一会儿,才随后进去。

  苏岩进雅间的时候,余楠刚刚点完菜。服务员拿着菜单正念着。余楠问苏岩,我点的这些菜行不行?苏岩说,行。

  服务员问余楠酒水。余楠歪着头问苏岩?苏岩说,咱们就喝茶吧!余楠说,好,听你的。服务员出去了。余楠说,我以为你还得领着王晨来呢!苏岩笑呵呵地说,不是说好就咱俩嘛!余楠说,就是。上次你都多余带她来。你和我说实话,她是你什么人呐?苏岩说,女朋友啊!余楠说,不像。苏岩说,真的。我们才处时间不长。

  服务员把饭菜端上来之后,就站在旁边。

  余楠对服务员轻声地说,你忙去吧,有事儿我叫你!服务员退了出去。余楠脱下外衣,露出里面的衬衫。衬衫是半透明的,里面坚挺的乳罩清晰可见。

  余楠走到苏岩的跟前,拿起茶壶给苏岩的杯子倒满茶水。苏岩说,谢谢。余楠说,不客气。她端起自己的茶杯,温柔地看着苏岩,来,干一个?

  两个人干了杯子里的茶水。

  苏岩诚恳地说,余楠,你能告诉我,你总找我是什么意思吗?余楠继续温柔地看着苏岩。苏岩说,你现在告诉我呗!

  余楠说,我给你出一道吧!一只老虎追五只山羊。五只山羊分别跑进了五个山洞里。老虎追过来站在五个洞口前徘徊了一阵,最后,它选择了第三个洞钻了进去。洞里的这只山羊被老虎抓住之后,十分不理解,它问老虎,你为什么要偏偏选择这个洞?

  苏岩问,是呀,为什么呢?余楠回答道,我愿意!

  苏岩笑了起来。他拿起茶壶给余楠满上了茶水,余楠拿着茶杯默默地看着苏岩。苏岩说,来,干一个。余楠说,你说咱俩是不是应该喝点酒?苏岩说,好啊!

  余楠喊进服务员要来一瓶啤酒,服务员又拿来两个玻璃杯分别满上。余楠端起酒杯看着苏岩。苏岩急忙拿起杯,与余楠碰了一下。余楠一干而进。苏岩拿着杯却没喝。

  余楠大度地说:“你要是喝不了,意思意思就行。”苏岩说:“我喝倒是能喝了,问题是,我现在不能和你喝。”余楠说:“为什么?”

  苏岩说:“因为你不值这杯酒。”

  余楠愣住了,她说:“我怎么不值了?”苏岩说:“你太不要脸了。”余楠满脸通红,“我……不要脸?”苏岩说:“你是朱亮的朋友,你竟然背着他请我吃饭!你说你要脸吗?”

  服务员和余楠全都呆呆地看着苏岩。苏岩这时目光如炬,他轻蔑地扫视了余楠一眼,起身离开了雅间。

  王晨的房子是五号楼三单元四零二。

  苏岩和高军敲了半天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高军说:“要不叫辆消防车吧!让他们用云梯从窗户里进去。”苏岩说:“叫什么?”高军说:“消防车啊!”苏岩说:“我看你像消防车!”

  苏岩白了高军一眼,然后给陈传辉打了电话。陈传辉拎着一个小包很快赶来了。陈传辉问开哪个门?

  苏岩指了一下四零二。陈传辉拿出各种开锁的工具认真地开着锁。陈传辉号称锁王,什么锁都难不倒他。这些人都属于公安局重点监控的人物,平时他要是出来为客人开锁,必须要有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在场。陈传辉开了十分钟,也没打开。

  苏岩说:“你不是锁王吗?”陈传辉说:“我有点紧张。”苏岩说:“你紧张什么?”陈传辉说:“每次你们警察让我开锁,我都紧张。”

  又过了十分钟,锁总算被打开了。

  苏岩和高军用塑料袋套好了鞋推门要进去。陈传辉说:“我回去了。”苏岩说:“你等会儿。里面的门弄不好也锁上了。”陈传辉说:“里面我就不进去了。我怕死人。”苏岩说:“你怎么知道里面有死人?”陈传辉说:“你们警察每次找我开门,屋子里都会有死人。”

  苏岩说:“别瞎说。你在门口等着。”这是两室一厅,进屋之后,首先是大约二十平方米的客厅。客厅装修得豪华气派,尤其地板非常讲究。是那种亚光材料。从窗外射进来的光线照在上面十分柔和。

  徐广泽和王晨就躺在这光洁的地板上。他们的身边有一个已经碎裂的花盆。他们俩应该是被这个花盆砸倒的。

  王晨趴在地板上的姿势很性感。她穿着高跟鞋,腿上没有袜子,皮肤光洁细腻。腰下的裙子掀了起来,一条小小的三角裤勉强地遮住大腿的根部。

  王晨的头部流了不少血,血已经凝固,像油漆一样。她的呼吸和脉搏都已经停止。

  徐广泽的情况好许多,他的头部没有出血,呼吸和脉搏都还在。

  苏岩向120急救中心打了电话,并向队里做了汇报。

  刑警队的技术科首先赶到了。他们里有法医、照相、痕检等专业现场勘察人员。120救护车来了之后,法医帮着把徐广泽抬出了屋子。徐广泽被拉走抢救,技术科勘察现场。其他侦察员开展外围调查。

  徐广泽闭着眼睛躺在公安医院的病床上。他的眼球在眼皮地下不时地转动着。

  苏岩仔细地观察着徐广泽。他轻轻地把徐广泽的眼皮扒开。苏岩说:“别在这儿装昏迷了,你赶紧说说怎么回事儿!”徐广泽说:“我头疼。”苏岩说:“是谁干的?”

  徐广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昨天我一进屋就看到王晨躺在地板上,一个男人藏在门后,给了我一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苏岩说:“你怎么知道是男人?”徐广泽说:“我好像隐隐约约地看到他了。”苏岩说:“他长的什么样?”徐广泽说:“我想不起来了。”苏岩说:“是大眼睛还是小眼睛?”徐广泽说:“大眼睛吧!”苏岩说:“他穿的是什么衣服?”徐广泽看了看苏岩,“好像是一件兰茄克。”苏岩说:“跟我穿的一样吗?”徐广泽说:“颜色好像比你的浅。”苏岩说:“其他的?”徐广泽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苏岩说:“那套房子是你给王晨买的吧!”徐广泽说:“不是。”苏岩说:“不是!那屋子里怎么有你的衣服呢?你的衬衣、衬裤还有袜子到处都是。”

  徐广泽闭上眼睛不吱声了。

  苏岩说推了徐广泽一下:“你赶紧说,我们都等着抓人呢!”徐广泽说:“是我买的。”苏岩说:“你们俩多长时间了?”徐广泽说:“四个月了!”

  徐广泽有点难为情。苏岩对此并没兴趣,他现在最关心的谁是凶手。

  苏岩拿出了屋子里的一份清单,递给徐广泽说:“你看看都丢什么了?”徐广泽简单地看了看,“现金没了。”苏岩突然问道:“你说会不会是王晨男朋友干的?”徐广泽说:“她没男朋友。”苏岩说:“你能确定吗?”

  徐广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