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4月27日 星期六
张顺富
来源:本站 | 作者:  时间: 2015-07-17

 

 

 

 

 

    原名张顺富。笔名富航。满族。吉林前郭人。1980年毕业于东北师范大学中文系,后又毕业于吉林省作家进修学院。大学毕业后任《绿野》杂志编辑、副主编、执行主编,白城市作协副主席,市政协委员,吉林省作协《文坛风景线》执行主编,编审。省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省作协创联部主任,吉林省政协委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2000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短篇小说集《生活变奏曲》,报告文学集《时代大雕塑》,游记《访欧洲十国笔记》等。连续三届被评为吉林省文学期刊优秀编辑。


作品欣赏:

    当代哲学家、思想家梁漱溟先生认为:人类面临三大问题,顺序错不得。即先要解决人和物之间的问题,接下来要解决人和人之间的问题,最后一定要解决人和自己内心之间的问题。
  张亚库的长篇小说《财权》,无疑是部直接介入现实的官场小说。其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艺术特色之一,就是按照生活的本来面貌精细地描写,再现官场中的复杂表象与深相。作家的爱憎与褒贬,均是通过对生活真实提炼、具体描绘、艺术加工而表现出来的,是通过生活和形象本身自然流露出来的。其无论取事变情(对生活材料进行艺术淘洗)、移花接木(对生活原型进行选择、提炼和必要的移植、补充,乃至打碎后重新捏合),还是情感牵引(即不但要起意,而且要生情,用这样的情感牵引出具有个性化的人物来)就地跨步(即从自己的生活实际出发,选择自己熟悉的生活形象和遭遇过的事件来写),都是为了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服务。由于作家就处于堡垒内部,因而写得格外真实而又惊心动魄。这是题材的成功,也是作家的胜利。
  《财权》的主旨,正如评论家朱晶所云:“小说未聚焦重大案件,未揪出腐败分子,然而事事似乎皆与腐败沾边,那些与‘财权’相关的资金流转,以权谋私,实际上铺就了腐败滋生的温床。包括杨一帆在内的所有官员,恰恰忽略了‘官场生存’的最大关键词: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这似乎正是小说《财权》最值得思索和玩味的地方。”笔者认为,这其中有五个“度”在起着重要的作用:
  (一)角度。财政是系关国家经济建设的命脉,作为管理部门,是代表国家管理资产、资金的,职关国计民生、社会统筹,一旦出现风险,必将上祸国家下殃黎民。这个元素也许是吸引读者的“噱头”,再加上官场博弈、人际厚黑、桃色陷阱、红颜报恩等诸多元素的参与,在创作题材上就显得独树一帜了。但是,由于作家极力压抑主观视点,剔除人物的自我意识和反思性的心理活动的描写,只有裸露出来的坚硬事实的不断续连,也就相应减弱了作品所批判与审视的内在力度。
  (二)维度。题材的别具和视角的独特,决定了《财权》的另类。正如作家自云:“时下的官场小说的窠臼,要么腐败透顶,一团漆黑,一无是处;要么兵戎相见,刀光剑影,你死我活。而我的目的是不被其所左右,无需修饰、不事矫情地把一个个文字砸在‘真实’两个字上。”于是,《财权》就具有了新闻、通讯、纪实文学与小说结合体的文学创作。这是其长处也是其短处,既自动上绑又不易解缚。但,文学是人学,作家有权把自己在日常所见所思记录下来,并虚构成小说,并以哲学高度对人性、公职,对民族灵魂进行深思乃至反思。
  (三)尺度。《财权》的人物系列很大,上涉及到国家有关部委、省委、省财政厅,下涉及到市委、市政府各职能科局及招商引资公司、亲属、朋友、乡党等方方面面的人物。网络健全,主次清晰,宛若绘画中的素描写生,即主观之见于客观(感同身受),粗线条勾勒(在语言、画面中使人物鲜活)、意象群体的有机结合(散点透视、焦点透视)和生活横断面的再现(以生活的某些“点”辐射社会的某些“面”)。因此,具有较高的现象真实的发韧和本质真实的呈现,触及了社会某些层面的生态群体们的思想与行为。通过主人公杨一帆对“财权”的追逐、拥抱、质疑、迷惘及最终欲逃离职场的描述,阐释了人最终需要的还是一种理想、情操、精神生活及灵魂上的洁净。这也是人与动物区别的临界线。
  (四)温度。作家张亚库说:“人生趋利的观点被多数人所认可,尤其是在当今物欲横流的年代,在财富面前过炽的贪婪是人的重要心理取向,其不断重演的悲剧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而这一切往往又会被浮华绚丽的外表所迷惑所遮掩。当激情和道德操守的多米诺骨牌同时倒塌时,追逐权力和金钱就成为锲而不舍。”《佛所行赞》里对尘事间这种现象做了“何人不向利,无利亲戚离”的表述。书中塑造的杨一帆是所谓“高、大、全”式写法的反叛,亦是“假、大、空”式写法的摒弃,至多只是恪尽职守的中间偏上的人物。在《财权》中不见反腐英雄,亦不见倡廉勇士,“就连评价和判断是非的标准也更多地打上了冲击人生底线和道德操守的烙印”,因而只见烟云翻滚而不见奇峰高耸,只听雷走苍穹而听不到炽火在地面上的运行。这大概是有些细节囿于种种原因未能深入挖掘而留给读者认真思考所至吧。
  (五)硬度。《财权》无疑钻进了一个似乎公开而又相当隐秘的圈子,揭开了尚被遮蔽且远未毕现的一个社会层面,报告出了财与权在官场中运行的价值,以及在体制和机制中被分割成条条块块所遭遇到的艰难抉择。同时,由于作家降低了戏剧性的灼热程度,钝化了文学要干预现实的基本职能,并未将官场中将触及到的权、利、情之纠缠着的矛盾,集中而胶着地推向白热化的尖锐程度,因此,书中虽然波澜迭起,张弛相间,事随人走,层层推进,始终将主人公杨一帆置于风口浪尖上,并写出了他在不良场合中渐渐蜕变的过程。 由于作家采取了“钝化”处理手法,将小扭结曲折成大扭结,将正义之剑、邪恶阴谋统统交给读者去评价判别,导引了思想元素的外延,自然也就相应强化了批判之剑的光芒。
  造物主似乎是吝啬的,他给了此就不再予彼。在这个精神大分化的时代,所有的神秘都在退却,一部分人在放弃原来的信念,在痛苦地调整自己的内心世界和实际人生。人生有许多未知数。“不在人性的负极上对接,就不会有灵魂的短路;不怀着负面的情绪审视人生,就不会硬化自己的心灵。”杨一帆自从当上市财政局长,一直想实现管好财理好财的奋斗目标,并做了较多较好的有益奉献。但是由于大环境的影响,不免心里有些惆怅。他感到“命运在敲门”。在马克西姆西餐厅,在贝多芬《命运交响曲》中,在与葛悠蝉双手紧握、四目交对的灼热里,已看破红尘的杨一帆要“把自己的身体包括灵魂全部融化在大自然里,蜕变为诗行,再来一次新的生命涅槃”。如此一个本分、称职、不贪不占而不乏弱点的财政局长,在宦海沉浮之中,由于对“官场生存方式”的困惑和心理上的恐惧,被自己打倒了。《玩偶之家》中的娜拉,用出走来寻找自己的新生活;杨一帆则以自己的赎身去寻找新的人生涅槃。
  文化是民族的血脉,文化是人们的精神家园。作家张亚库以一个敏感、智慧和个体生命体验和文化的自觉与自信创作出的长篇小说《财权》,其意义无疑是在救赎和挽救某些人心灵的短路及灵魂的缺欠;尤其是对一些领域的道德失范、诚信缺失,一些社会成员人生观苍白、价值观扭曲的当头棒喝;是对拜金主义、享乐主义、极端个人主义的主动反击;是对以权谋私、造假欺诈、官员失督的迎风一剑;是对阳光权力的运行及法制的完善、归位与执行的文学期待,是一部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的具有醒世惊魂的作品。
  《财权》是作家张亚库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出版后引起众多关注受到广泛好评。人们在品读其创作题材选取、文学表现手法以及人物心灵刻画的同时,似乎发现作家努力要毕现的是一个很深层面的社会群体和这个群体影响、侵蚀现实社会生活的明显痕迹。文学能干预现实生活吗?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命题。但是,纵观清晰的主题脉络,不难发现作家试图在尝试、寻找、验证那句“存在就是合理”的话,并在发掘产生其深刻的思想、社会基础和背景,提醒人们什么是应该坚持,什么是应该规避,什么是应该摈弃的。
  期待张亚库秉持已有的创作风格,努力创作出更多贴近生活、贴近现实的好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