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去新华书店了,春节上班后,听说自己的新书已经在新华书店上架,想去看看行情。进到天津街的新华书店二楼,看到当代文学展台前读者寥寥,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便不去凑场子,索性到传记类的展台闲逛。这一逛,便逛回了一本《林徽因传》。
对于林徽因我并不陌生,熟悉中国现代文学、哲学和建筑学的人,恐怕没有不知道这个旷世美人的。美人并不少见,但美丽而又才华卓著的女性则不多,而美、才、情集于一身的女子就更是凤毛麟角了。林徽因就是这样一个女性,令每个与她相识的人都感到相见恨晚,令每个和她相交的人都能感到自身的价值。正因为如此,三十年代北京的那个著名文人沙龙---太太客厅才会门庭若市;正因为如此,中国现代史上三个著名男性都和她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这三个男人是徐志摩、梁思成和金岳霖。
读罢这本张清平先生写的《林徽因传》,我感到自己过去对林徽因的评价还少了一个字:智。就是说林徽因集美、才、情、智于一身,也许更全面些。为什么这么说呢?这要从上文提到的三个著名男人身上来分析。
徐志摩是著名诗人,他在剑桥读书时认识了自己好友的女儿林徽因,已经成婚的诗人见到美貌开朗的林徽因后,诗人的天性被激活了,向这个还是中学生的小姑娘发起了疾风暴雨般的爱情攻势。正处于偶像崇拜阶段的林徽因却没有被这爱情之焰灼伤,像一只矫捷的燕子从火焰上掠过,火焰只是照亮了它的翅膀和翅膀上的羽毛。
金岳霖是个哲学家,一向以理智驾驭情感的哲学家,在这个旷世美人面前第一次情感战胜了理智,向已婚的林徽因表白了自己的心迹。林徽音尊重这份感情,毕竟被爱是女人的一种幸福。但她把这种情感关系处理到了极致,她把这个火一样的绣球抛给了丈夫,让丈夫来做出选择,这是一般女人绝不会想到的一步棋。这个燃烧的绣球在夫妻间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哲学家手里,哲学家的选择只能是放手。她这样做,既给了哲学家面子,又让丈夫加重了爱的责任。
梁思成是名门之后,一个沉稳专注的建筑家。尽管在年轻时遭遇车祸留下了腿部残疾,但梁思成是一个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在美国的学习生活,让他们共同的积累足以蕴含一生,林徽因选择了梁思成,这是她最大的成功。梁思成在中国建筑上的功绩不必多说,单就国徽设计中凝有两人共同的心血这件事,就足以说明问题。
林徽因可以选择徐志摩,但诗人的热情能否燃烧一生却不好说,尤其是林徽因贫病交加的那些日子,对于浪漫的诗人来说将是致命的考验。要知道人生有些问题是考验不起的,谁也不能怀疑徐志摩伟大的爱情,但在英国,当结发妻子张幼仪的第二个孩子刚刚出生不久,即冷漠地提出分手,可见他感情来的迅疾而强烈,去的也会断然而寡绝。当徐志摩托泰戈尔老人为之向林徽因求情时,老人写了这样几句诗,很令人深思:诗的大意是天空爱上了大地,云在轻轻叹息。
林徽因也可以选择金岳霖,金岳霖的爱有着宗教般的虔诚,林徽因在他的心中应该圣女一样毫无瑕疵,为此,金岳霖以一生来殉情,来固守他的信念,让人敬佩不已,他终生未娶应该有这种因素存在。那么人毕竟不是圣女,林徽因知道自己也有美丽迟暮的一天,也会有成为家庭主妇的一面,倘若真到那一天,圣女还是圣女吗?但金岳霖的虔诚至死不渝,这在林徽因去世后,他写的挽联中可以体味一二: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
林徽因最终选择了梁思成,梁思成的才学,夫妻可以惺惺相惜;梁思成的豁达,可以创造那个著名的沙龙;梁思成的务实,可以营造一个没有硝烟的家庭。据说,林徽因为自己撰写的墓志铭是这样的:这里长眠着林徽因,她是建筑师、诗人和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