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1日 星期六
【征文】侯龙柱:老公
来源:东北作家网 | 作者:侯龙柱  时间: 2013-10-12

  老张今年45岁,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情人歌舞厅”结识湖南小妹媛莉,从那天起,他就陶醉在幸福的感觉中,一个小时不打电话给媛莉,他心就觉得很难受。那些日子,他的工作似乎找到了动力,工作的热情也比平常高涨了很多,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会产生这种全新的感觉,也许这就是“爱”所释放出来的巨大能量吧。不久,他就在市区的城乡结合部,租了一套房子给小情人媛莉,过上了金屋藏娇的生活,白天有事无事都会挤时间买点水果、鱼肉之类送给媛莉吃。也经常拿钱给媛莉花,带媛莉逛商场,这位湖南小妹攀上了这位“老公”也很开心。媛莉今年才22岁,刚从乡村到城市不久,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严然一对老夫少妻。
  以前,老张双休日经常在家里陪妻子看电视,聊天喝茶。自从和媛莉好上后,他双休日总是要找借口和媛莉过另一种富有刺激“夫妻”生活。他经常对妻子说,单位最近工作忙,要加班加点,妻子也信以为真,因为老张让她放心,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象老张这样老实的老公。老张要媛莉双休日少外出,以免他来了扑空,媛莉也非常听话,两个人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又一个双休日到来了,那天老张起得早,平常不大注意打扮的他最近却一反常态,对自己的形象格外关注,把头发梳得油光滑亮。皮鞋也擦得光溜溜的。妻子觉得他有点怪怪。对老张说,你要去约会啊,平常邋邋遢遢的你今天怎么就变得这样注意形象了,以前我们谈恋爱时也没有见到你这么认真打扮过。老张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妻子说:“此一时颇一时,与时俱进吗。今天省里有领导要来调研,领导要求大家注意形象,好象在不点名批评我,所以这次我把它看做是完成公务一样认真对待,其实这也是一项公务,从今天起我要重树形象。”妻子心里很高兴,暗自偷笑,几十年形成的陋习说改就改,人心真难捉摸,没想到老张这个顽固不悔的花岗岩头脑真的也要“与时俱进”了。
  老张跟妻子打招呼,今天中午和晚上都不回家吃饭,下楼后迫不及待的拦了一辆“的士”,跟司机说要到春明路去,春平路其实距离他家不远,走路过去也不过二十分钟而已,那里有一个市场,老张的妻子每天都要到那里买菜呢。老张要见小情人心急如焚,他“打的”到春明路出租屋只花了七分钟时间。出租屋在三楼,两房一厅,座南朝北,里面的光线还不错,虽然房子暗了点,但厅还很明亮,也很宽敞,家里有一对沙发,一部34寸的彩色电视,还有DVD,水电炉具、洗衣机、 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再加上市场就在附近,生活 很方便。
  老张按了几下门铃,里面没有动静,他迫不及待地拿出钥匙开门,门开了,里面没有动静,老张转来转去,没见到媛莉的身影,心里觉得很奇怪,一大早她会跑到到哪里去呢?人生地不熟的。老张心里想,莫非她还有相好的,但转念一想,这不可能。老张拨打她的手机,她没有接。老张想,反正她也走不了多远,就等着她吧。然后打开电视,刚好体育节目上演MBA 篮球赛,老张看着看着也就转移了注意力。
  媛莉知道老张今天会来,她虽然平常很少出门,但为了博得老张的宠爱,她今天要好好表现一下,一大早,她就去市场,因为今天是双休日,开市较晚,她见上市的人还寥若晨星,摊挡还没有几个,于是她决定到附近的江边转转。走到江边,被江边的景色迷住了。这里绿树掩映,竹影婆娑,江水清澈见底,啼晨鸟相互追逐发出清脆的鸟语,许多退休老人已经来到这里,有的舒拳挥臂、有的比剑、有的练键美操,有的边跑还边发出“嘿嘿”的呼叫。此刻她触景生情,想起家乡她想起家乡那条江,水同样清澈,早晨鸟声也和这里一样清脆,江两边也是绿树掩映,可每天却没有退休老人在那里晨练。每天只是些姑娘拿着衣服到这里洗,她也和大家一起经历了一段天真无遐的少女生活。那时同伴们在一起,就经常说些悄悄话,有一位性格豪爽开朗的姑娘,把心中的秘密泄露给大家,如果今后能走进城市,当一个不用自食其力的人,那才算命好,就是当“二奶”,也是快乐的。她的话引来了同伴们的哄堂大笑。她对不劳而获的生活形式非常憧憬,认为这样也算不枉到世上走一遭。做为农人,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太苦了,她耳濡目染也体验了其生活的辛苦,觉得太可见怕了。她也向往着不劳而获的生活方式,只是心迹没有表露而已。如今她基本上过上了她曾经向往的生活,心里的滋味很美。在江边逗留了一下,她想,市场应该开始热闹了吧,她转身朝市场的方向走去。时间如流水,被江边的景色吸引,一下子两个钟头就过去了,她想起老张,说不定老张已经在家里苦苦等待了。
  今天是双休日,老张的妻子李青起得晚,上市是她每天的必修课,这是她十多年养成的生活习惯,就是老张不在家,她也要到市场走一遭,她平常没有什么爱好,上市转转,和一些摊档的熟人“东家短,西家长”也算是她的一种爱好吧。在家里东转转,西捏捏,时光一晃已经是十点多钟,她想起菜市的那些摊档的老熟人,都是十几年的朋友,一天没见心里好象有点空空的,她马上蹬着自行车去市场。因为今天起比较晚,她的车速蹬得有点快。快到市场门口是,路有点滑。忽然,一个青年女子快速走了过来,她右手拿着刚买的鱼肉,左手拿着手机在接听,表情有点紧张,头也不抬自顾走路,不小心正好和李青撞个满怀。李青四脚朝天,那女子被突如其来的横祸弄得不知所措。幸得也没什么大伤,李青手脚只擦破了几块皮,她很快就爬了起来,指责那年轻女瞎里眼。那女子刚才还是慌慌张张,被李青一骂,反而变得清醒,她听不懂李青说什么,但知道这是在骂她,她心里害怕,表现出了诚恳的歉意,可李青不是省油的灯,正赶在气头上,一把抓住那小女子说:“我饶不了你,必须到医院去检查,没事方可走人。”这时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有的说,擦破一点皮没什么事,得饶人处且饶人。有的说,撞人致伤,就带人去检查一下,没事了更放心。这时候,不远处有一个人在观看,他的举止有点鬼鬼祟祟的,好象见不得人,当他看清楚了发生怎么回事后,低着头,好象要溜之大吉。那个女子眼尖,只听她大叫一声:“老公,快过来啊。”李青被这突如其来一叫,眼睛也不自觉地朝着那个方向望去。她傻了眼,平常她的习惯称呼叫老张,此刻,她也不自觉地改口大叫起来:“老公啊,快过来。”她有点失态,脑子如瞬间短路刚接上线路的电,她指着女子的鼻尖说:“他怎么会是你的老公,你有没有搞错。”当她见到老张那付尴尬的表情,她心里已经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的那双眼睛死死地盯住老张,面如土色,十分可怕,象一个木偶人。